河东河西尽是肥沃田地承运一会记得把这舆图拿走。”
叮嘱承运一句,刘承宗才接着道:“不过我们确实占了便宜,有南北两路侧应,被大股官军截击的可能不大,最大的问题是吕梁山和我们自己。”
我们自己?
八名哨长和上天猴都露出茫然之色,王文秀拢着大胡子道:“还请将军示下。”
刘承宗站起身来,手撑在桌子上用力按了按,稍稍组织语言,道:“诸位都是我刘狮子信任之人,那纵横五百里,我们占不完。”
“我们这些陕西人,当兵的见惯生死轻视性命,饥民流民,也是踩着尸骨活到今日,山西旱情并非如此,那的百姓受些欺压,但还能活,我不想因我等入山西,让那些本来能活的百姓死了。”
“若都涌入一处,我无法分辨谁为口吃的杀人劫掠,谁为取乐滥杀无辜。这外不能御虏、内不能安民的屌朝廷视我等为贼,它气数已尽视个屁,我们不能把自己当作害民贼,我们是反贼。”
几名边军出身的哨长轻笑。
不光笑这屌朝廷,也笑自己。
他们都为大明流过血。
若说大明是匹驰骋烈马,每个人都曾以为自己是血肉,后来才知道是草,是嚼碎了吞进肚里的草!
嘭嘭两声。
坐在椅子上的杨耀把脊梁挺得笔直,他在拍桌子:“将军说得对,我们是反贼,不是害民贼!”
荣誉感不能当饭吃,但吃饱饭了荣誉感很有用。
反观另一个百总王文秀就冷静多了,拢着大胡子看了杨耀一眼,轻笑一声道:“吃饱饭才几天啊你?我不管啥山西百姓,我的弟兄靠将军才吃饱饭,将军怎么下令我就怎么办。”
高显跟刘承宗对视一眼,笑道:“别看我仨了,曹哨长是老反贼了,我俩至多也就是个小反贼,这世道已经死太多人了,我也觉得少死点好。”
冯瓤嘿嘿笑笑没说话,只是朝刘承宗点了点头。
老反贼曹耀却陷入了思考之中。
刘承宗问道:“曹兄怎么想?”
“嗯这世道是死是活都无所谓。”曹耀皱着眉头长出口气:“但有个事,我们进山西,只是就事论事啊,你们听我盘算盘算,咱要干啥。”
曹耀摊开手来侃侃而谈:“兼并田土的大户,还有贪官污吏、欺压良善的士绅,打掉或把地分了,均田免粮嘛,历来造反失败的都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