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刘承宗做梦也想不到,张允登是认为知府张辇养寇自重。
樊三郎把红旗牵来,刘承宗和曹耀当即奔赴府城,当天夜里面见父亲与杨先生,陈述目下得知的情报,让他们在家丁带领下悄悄迁往狮子湾。
说实话俩人有点舍不得,不过也心知肚明,一旦官军怀疑,延安府他们守不住。
别说刘承祖的精锐兵力都跟着杨彦昌去勤王,就算没去,刘家两营也无法在四通八达的延安府城对付俩总兵官。
当天夜里,从杏子河到钻天峁,整个地方都在大迁徙,重要的人物被从家里带出来,沿山路向崂山里的狮子湾转移。
钱粮,则因山路走不了大车,由刘承宗带着走大道运往东边。
还有部分钱粮不易带着,则干脆动员了延安卫。
杏子河那边的,由塞门千户任权儿,拉进了塞门千户所。
府城附近的,则让石万钟、陈汝吉、鲁斌他们拉进延安卫。
延安卫的南关围城则连夜挖坑,把那门一千五百斤的铁红夷炮埋到地下。
刘老爷派人往各个村庄跑,传达今年夏粮能往后拖就尽量往后拖的消息。
一次前所未有的大撤退。
不过他们并不担心以后还会不会回来的事,这不是担心能决定的。
而由胜负决定。
他们赢了或者官军撤走,延安府还会恢复从前的样子,延安卫和塞门千户所依然会听命于刘家人。
他们输了或官军常驻延安府,那大家自然都是官府的人,朝廷让干嘛就干嘛。
整个夜晚暗流涌动,俗话说春江水暖鸭先知,最先察觉到事情发生变化的不是别人,是延安知府张辇。
第二日张辇照常从府衙后面的知府宅邸走出去上班,发现他的亲信们都顶着黑眼圈,一个塞着一个憔悴。
然后在接下来整下来整整两天的时间里,张辇听到别人跟他提到最多的事,就是问他朝廷欠的俸禄啥时候发。
很奇怪啊。
张辇一向引以自傲的,就是府城官吏都是铁打的。
拖欠俸禄根本不叫个事,去年冬天府城收了七十两的税,他截留五十两分做俸禄,分给大伙,只发了不到四分之一的薪水,官吏们还都很振奋。
今年这是怎么了?
张辇觉得大家似乎都有点懈怠。
后来他听人说,城内的粮铺关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