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子大王发现,手下这三员大将他都不太熟。
尤其左辅右弼,一个就跟他喝过一顿酒,另一个根本就不认识。
“左辅呢?”
牛老二摇摇头,不知道。
“右弼呢?”
牛老二还是摇摇头,依然不知道。
“那先锋官呢?”
这个牛二知道,往西边一指:“朱老爷正攻城呢!”
朱老爷啊!
金蝉子知道了,这个朱亶域是城外的朱老爷,非常有名儿的宗室被废庶人,平凉城的乞丐团头儿。
手下有几个中尉和庶人乞丐,平日里挤在城门口向那些出城的宗室或王府官员乞讨,有了余粮就救济其他宗室庶人的孤儿寡母。
牛老二说,攻打平凉城,大多数兵将都忙于抢掠,只有这位朱老爷领上千人执着攻城。
城外北边山墅亭台树上吊的十几个宗室将军,都是他们干的。
还有几位将军的府邸,因为平日里对这些没身份的穷亲戚多有救济同情,被宗室庶人们抬着轿子在平凉城绕了三圈,宣告他们的德行,并予以保护。
如今已经被打退两次了,朱老爷的手指头都被炮子打断两根,还要组织第三次攻城,一定要进城把王府里的侄子们吊在树上。
当血脉予以人们的羁绊瓦解,仇恨会以血脉之外十倍的力量反噬。
金蝉子想了又想,对牛二道:“二哥,你去找一趟朱老爷,问问他想不想当金蝉子,想当就让他当金蝉子,我们收拾收拾钱财,赶紧跑吧!”
牛二愣住:“你,你昨天不是这么说的啊!”
“我昨天怎么说的?”
“我想想啊横跨关山,襟带泾水,外阻河朔,内当陇口,屏障三秦,拥卫畿辅。”牛二想了想,从嘴里连珠炮般蹦出一堆词语,最后一拍手道:“昨天你要占了平凉城当皇帝。”
金蝉子抬手扇了自己一嘴巴:“我当个屁,喝多了天下都是我的,酒醒鸡毛不是,你听我的,赶紧把金蝉子这名号让出去,我们弄几十两银子跑出去,呆在这死定了。”
金蝉子是贫苦人家出身的铁匠,但他不傻,这会酒醒琢磨起来,对平凉城起兵的这几千人心思想得很明白。
人家都早就想闹一场了,只是怕死。
如今有他带这个头,人人奋起,可官军一来肯定跑得比谁都快,到时候就剩他个大傻子,王府和官府都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