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见他坐下,也跟着恢复正常,道:“刘帅在东边订了一堆棉袄棉裤雨衣鞋子,回头是不是要本王运?这一路过去安全吗?”
“再往西也不旱了,路上谈不上不安全,平凉的卫军干这事足够了。”
“他们太弱。”韩王对平凉卫军士非常不满,摇头道:“高将军先别急,听本王把话说完。”
韩王站起身来,围着观澜阁窗户边转了一圈,确定外面没人,才对高显道:“刘帅还会复叛对么?”
高显看了韩王一眼,没说话。
“行,本王不问这个,韩王府养四十六个老兵,万石禄米拿出千石,本王就很难受了。”
韩王看着高显道:“朝廷拿三成禄米养我们,碰上旱灾百姓烈火烹油,本王呆在平凉还能活几年?是迟早的事情吧。”
“生为亲王不是我的错,谁能放弃禄米万石?我没存心害过人,我我不想死。”
说到不想死,韩王差一点哭出声来。
不好说这段日子对刘承宗是因平等亲近的成分多,还是虚与委蛇的成分大,或是二者兼有,更有看见不一样的世界所带来的刺激。
但总不免提心吊胆,他怕死。
“上战场拼生死的都是平民百姓,饥民多,将军少,将军的兵也很饿,朝廷早晚挡不住饥民的,我救济不了所有百姓。”
韩王给高显鞠了个躬:“帮我练保甲吧,我能拿出一成租税返给佃户,还能拿出一成赏赐,平凉城有匠人,平凉卫有兵器,我还能骗亲戚的钱。”
高显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他想起刘承宗那句,寡妇失节,不如老妓从良。
刘承宗在军中讲了那么多,朝廷为何必败,朝廷的赋税都到了哪里去,他们的敌人是谁朝廷赋税很大一部分都被藩王吃掉了。
如果不是因为供养藩王,也许他不至于把婆姨送给别人求活,也不会妻离子散。
但此时此刻,他对面前的韩王恨不起来。
他想,也许自己恨的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爷。
高显的语气有所松动:“你练保甲,想做什么?”
“你们刘帅还会复叛,到时我策应你们,只要能保住韩藩宗室的命,韩藩我自己打,我把他们都抢干净,给刘帅当个小头目。”
韩王道:“只要能给我那些亲戚留条命,当个普通人生老病死,好过挂在树上。”
高显被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