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豆轮种,不种也不行,别的东西卖不了,榨油能换钱给朝廷交摊派,还有海北番子也种,那边种油菜,河湟谷地一年产清油二三十万斤吧。”
陈师文说着,皱眉苦笑道:“哪里都一样吧,小民饿得抛荒,大户兼并田地,西宁无非好在百姓活不下去躲进山里当番子还能活,这年月当番子舒服啊。”
“怎么舒服?”
“生番熟番,种地的纳粮、放牧的纳马,都有定数,不像摊派无定;实在不行,还能去投海贼小拉尊,那边只要一成添巴。”
刘承宗搜罗记忆,对这俩词没有一点了解,问道:“小,小拉尊,添巴,那都是什么东西?”
“小拉尊是火落赤出家的儿子,将军知道火落赤吧?对,他家俩娃现在是海贼头子,添巴就是纳粮纳银纳马,一年只收一次,一次只要一成。”
刘承宗哑然失笑。
大明本来应该是收税最少的那个。
可实际上,给番族头目纳粮少于大明,给海贼鞑子纳粮又少于番族头目。
朝廷在地方的组织能力,已经不足以应对复杂的收税与摊派了。
陈师文小心翼翼地看了刘承宗一眼:“将军不是要抢西宁吧?”
刘承宗这帮人看上去比游牧民族还像游牧民族,看着就像干抢劫那行儿的。
“我抢西宁干嘛。”
“那那将军为何不收土司们的礼物?”
刘承宗摇摇头,指着正在被收拾的羊肉道:“你还不知道我有多少人,就送来这只羊,他们后来送的东西,也未必是自己本身想送,你看我像缺什么东西的样子吗?倒是你。”
刘承宗看向陈师文道:“你比别人来得都急,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没想得到什么,但确实有求于将军,我有两个弟弟,三弟陈师礼出家了,二弟陈师佛在家开门,我想让他跟随将军出海。”
出海可还行。
刘承宗疑惑道:“开门?你家二弟,是生下来就打算让他出家?”
陈师文点头道:“对,土司家的次子都会出家,开门是另立一舍分家的意思,如东伯府就开了十三个家门。”
“我们陈氏土司家小业小,还没有开过门,我也不想让二弟开门,我一共只有二十五个兵,分了家门,就剩十三个兵了。”
陈师文说着作揖道:“因此宁可让他随将军出海,另立功业。”
刘承宗还真不懂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