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时战场局势微妙,令丹碚不复进军时的轻松。
汉兵躲在简易土墙后面放铳,有震慑力,实际杀不了几个人;蒙兵在朵甘重骑的追击下三两四散,找不到合聚的机会。
他考虑了蒙兵的问题、也考虑了汉兵的问题,单以这两个方面,这场战斗他占据绝对优势。
可战场上最难办的恰恰是被他忽略的番兵——那些奴隶崽子。
战场上不要说像这种进攻营地,就连两军正面对阵,除非实力相差悬殊,都没有被一冲既溃的。
冲击一阵,冲不动就留下些尸首,大部队退回来重新整队,发起第二次冲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甚至可以把这个庄园当作城堡,围着困死他们。
可他的部队冲上去交兵一次,就像肉包子打狗,送的多回的少,号角吹了三遍,前头那些奴隶兵明明还站着,离敌军那么近,却不回来。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投降了,可胜负未分就上百人投降,很反常。
何况哪有投降了还拿兵器的。
这不对。
丹碚代本看着自己的军队慢慢退回阵中,从军二十年,他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以至于他甚至有点怀疑,那些兵真被奴隶崽子策反了?
这二十年白利领地的战争就没停过,将是老将,兵也是老兵,他们应该知道在战场上投降的下场。
他们的妻女与亲人会被折磨,如果有儿子的话则会赎罪。
丹碚不明白。
趁重骑兵把蒙古马队驱离营地,丹碚把部队撤回到安全距离扎下营地。
布置好简单防务之后,他召集贵族,找来几个参战的奴隶询问:“前面怎么了,那么多人回不来?”
奴隶们不敢说,直到丹碚面露不虞,才终于有人壮着胆子道:“他们在阵前叫喊,叫我们自己做自己的主”
话还没说完,就被贵族们的斥责打断。
“胡闹!”
随军出征的贵族们一片哗然。
人们争先恐后谴责阵前倒戈的奴隶:“什么时候轮到他们做主了?”
胖胖的苏芒老爷在人群后站着,看着白利王麾下一群老爷破口大骂,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早就猜到,白利王的将军们见到被汉人教唆的奴隶造反,会是这幅德行。
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和外甥说过,尕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