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炮营的千总都不说话,全听他们营将的。
只有马营的营将杨耀留守海北,作为马兵将官的代表,他必须要为马营的弟兄们争到出战机会。
突然听到李卑说话,他瞪眼道:“李将军,马队早和塘骑一起探了,那些山口易守难攻,哪个地方都不好绕,绕过去后面还有堡寨,绕不过去的。”
“一直绕,最后我们只能身陷重围!”
李卑摇摇头,根本没搭理张天琳,考虑问题没在一个层面上,让他又失去了表达的欲望。
说来也怪,越是如此,他对朝廷就愈加厌恶。
如果不是这些逃兵老贼能吃饱,如果不是官军将士吃不饱,他们这些官军怎么可能会输!
但刘承宗很期待啊,这是李卑第一次在将官讨论中开口,他道:“张将军别急,让李将军把话说完李将军,说说你的想法,我想听。”
长久以来,狮子军中都有轻视传统将官、文官,甚至轻视文化的思想存在。
他们的大将清一色都是起于微末的老兵,官职最高者是马兵百总出身的杨耀、步兵百总出身的王文秀。
做大将的曹耀,出身不过管队;当了指挥使的刘承祖,也不过管队。
至于更多的千总们,绝大多数在过去都没有军职,却在刘承宗的率领下击败一个又一个参将、总兵。
对他们来说传统将官不过如此,皆是尸位素餐的酒囊饭袋。
‘你说他懂得多,他强他厉害,那他怎么输了呢?’
对他们来说,大明的军官都太保守了。
在任何一个王朝,军队的思想都最为保守,比如要推行一种新兵器非常缓慢,从嘉靖年推行鸟铳,到现在九边还有三眼铳。
就和刘承宗到现在都信不过鸟铳一样。
因为战场是生死之地,没有任何试错的机会,人们更信任自己熟悉的兵器、熟悉的战法、熟悉的制度。
但狮子军的将领不一样,他们长时间在必死之局,拿到什么就必须用什么,说句废话,现在活着的人都没死。
人们相信自己的智慧与力量,并从中受益,进一步加深这种认识。
刘承宗就夹在这两种人中间,他和别人不一样,别人的百总是职业生涯的终点,如果提前二三十年,没有旱灾、没有国力衰败,管队或百总只是他的起点。
他信任这些被逼无奈成为进步力量的新派将官,同样也相信传统将官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