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时都非常清醒,记得卷走所有的金银宝石,却刻意把沉重的佛祖遗忘。
还有些贵族连金银财宝都顾不上拿,更不会记得带走佛祖。
偏偏,不论摆言、岱青、谢二虎的牧兵,还是刘承宗的狮子兵,都非常识货,会把他们没来得及拿走的金银财宝带走;他们都没拿走的佛祖,这些士兵也不会拿走。
所以这些东西仍留在各地庄园和寺庙废墟里,还有些已经被烧成凝固的铜泥滩在地上。
战争让这片土地面目全非,但食利阶级的大范围出缺,也让这里百废待兴。
眼下除了玛康县,余下六县都像囊谦一样,在最关窍的位置驻扎军队,地方上像从前那样井然有序,人们的生活依然照旧,但心里都乱套了。
贵族没有奴隶,奴隶没有主人,谁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急需有人给他们一道命令,让他们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这道命令很快就被下达,驻扎在各地的军队向四面八方奔走,发动乌拉差役,让人们把各个战场遗迹里的铜铁收拾到驻军营地,再由那些营地挑选人手送往囊谦。
短短十五日,超过二十万斤铜料就被送抵囊谦,单单囊谦一地就提供了九万余斤的铜料,还有更多正在送来的路上。
这些东西比刘承宗想象中要多得多,他原本打算和承运商议后把铜运到西宁府去铸造,这下可好,一下得装上百辆车,运过去太费劲了。
就在这时,承运来了。
骑着个披挂团龙纹具装的花马,身上穿着锁甲,脑袋戴着头盔,马鞍子上别了四杆手铳,带着个武装到牙齿的百人队,浩浩荡荡来了囊谦。
刘承宗揉揉脸,寻思他在信里的措辞,没说叫小弟打仗来啊?
承运被铠甲捂得满脸发红,看模样都快给自己累出高反了,人还在扎曲河的桥上,就翻身下马摘头盔脱铠甲快步跑来。
过来时身上就剩件无袖的土黄色兵衣短袍,衬着里头鹿皮箭袖小袄。
刘承宗问道:“你怎么穿成这样来了,人马具装?”
“我以为这还乱着呢,哪知道一路过来非常平静。”承运连喘带说,摆手哭笑不得:“一路穿着铠甲睡觉都不敢脱,累坏了。”
刘承宗笑道:“我过来打仗,你在北边也没练练,还穿不动铠甲可不行啊。”
承运接连点头,笑眯眯道:“练了,我没少往练兵营跑,这不我一路都穿过来的,像狮子哥一样上战场肯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