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安身之所,他们在草原在森林的篝火中放纵情爱,在无垠夜空下畅想未来。
欢声笑语中,阿尔斯兰找到了作为首领的感觉与快乐。
人们感激他,妇孺感激他宽宏有量,为流亡者提供安身之所;战士也感激他包容大度,为单身汉带来妻子与孩子。
有人对阿尔斯兰说,他是孛儿只斤,可以创造一个新的万户,乌兰部。
就像天空划过闪电,不过一闪而逝,却能在森林烧起熊熊烈火。也许说者不过畅快享乐后的随口一提,却如同执念般深深扎根在阿尔斯兰的心中。
他有一座城,有数以万计的部众、适合耕种的田地、望不到边的草场、取之不尽的盐湖、储量巨大的矿山、伐之不竭的森林、威力强大的火炮。
为何不能建立自己的万户部?
只不过凡事有好有坏,在人们越来越拥戴他的同时,他也不止一次觉察到骁勇善战的勇士们懈怠了。
随军僧人说这就是佛祖的旨意,一块梦寐以求的土地、甚至还有女人和小孩,他们不需要东征了。
阿尔斯兰拜着佛像,非常虔诚地在心里说了句:放屁。
生在喀尔喀最显赫的家族,尽管自己在同样的贵族中并不特殊,可他依然得到极好的教育,他不是傻子,不信这套。
他们在肃州边外沙漠里吃甘肃总兵的炮子时,佛祖法旨何在?
但信不信不重要、人们是否对教法经义有明确认知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身份认同。
蒙古贵族讲究黄金家族的血缘,但蒙古的部众不能用血缘来团结,尤其是青海的蒙古部众。
自从俺答汗派人入据海上,这里就像失败者赶集,汇聚了从中亚探马赤军到贝加尔湖林中百姓的所有部众。
随便挑出两个牧民,他们可能有同一个爷爷,也有可能比崇祯皇帝和林丹大汗在血缘上的关系还远。
从元顺帝到达延汗,蒙古诸部历经多次分封,各部只是还使用过去的名字,但血缘上乱成一锅粥,何况早就不存在能把诸部拢在一起统称蒙古的强力大汗了。
那么靠什么来维持身份认同?宗教。
此时的蒙古处境尴尬,他们不能没有宗教带来的身份认同,但想依靠这个就必须被动加入雪山上的教派纷争。
这说来着实好笑,作为一个蒙古贵族,阿尔斯兰可能比很多乌斯藏贵族更希望雪山纷争恢复平静。
又是一门铁炮被锻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