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与京把乱平得很尴尬。
随着进入河湟谷地,再次将刀弓枪炮朝向叛乱百姓与脱伍士兵,随他转战陕西一年有余的老兵,战斗力直线下降。
平民百姓厌恶战争,但最厌恶战争的人是士兵,尤其在杀人没赏钱、没功勋、没有升官可能、甚至都抢不到什么战利品时,士兵才是天底下头号厌战之辈。
莫与京的困境正在于此,他所率领的芦塘营兵都是九死一生的善战之士,但他们杀过太多的人,也有太多亲朋好友被杀,每个人的精神都或多或少出了问题。
一部分士兵跟自己过不去,不单不愿再杀人,也不愿干任何事,没有命令时除了暴躁易怒就像行尸走肉,收到命令也再不会像过去那样坚定执行。
另一部分士兵跟别人过不去,他们倒是愿意接着杀人,甚至看见谁都想杀,行军看见路过的饥民难民都想杀了取乐,不让军队给百姓让路就会出大问题。
偏偏,愿意杀人的都留在芦塘营了,莫与京带在身边的大部分都不愿杀人,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病,半疯的只是少数几十个,但厌战情绪影响了整支军队。
幸亏没有监军,否则就这支军队在平乱时闹出的笑话,送到朝廷足够让莫与京死八回了。
在夺回古鄯堡的战斗中,莫与京打了整整两天,那么大的一座城堡,他麾下十四门小佛朗机炮齐射了整整七轮,上百颗炮弹,没有一颗命中城垛。。
那炮眼齐刷刷的在城垛下边的城墙上打了七排。
最后古鄯堡还是夺回来了,因为堡垒里的叛军认为这些官军太菜,四百多号人从堡垒里杀出来了!
生死关头炮兵也不演了,一轮铁弹一轮散子,那速射打得叫个精准,放翻百十号人,叛军四散而逃,老兵们又萎靡了。
他们甚至都不装出摔跤绊倒的样子,只是站在原地拔出刀来喊出两声,就原地坐下唉声叹气,直到莫与京发出追击命令,大伙才以小队结阵,晃晃悠悠撵出去二百步,贼兵都爬完一座山了。
莫与京也没脾气,一方面士兵没有违反军法条例,他们干的都是军法条例里没写的事;另一方面他自己也厌战,率军平乱仅仅是职责所在。
他作为武将的一切热情,都在转战陕北中消磨殆尽他参战的时机、地域都不对。
如果早上两年,在乱世大起义刚刚开始的时候,陕北的大户人家仍然歌舞升平、各地村庄仍能留存些许保命口粮,那個时候到处都在抢劫,别说官军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