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那些人,王承恩见不到他们正常情况,一旦被他见到,那说明他们已经走上了另一条职业生涯,是贼。
刘承宗的政策对他来说是恶政,对能养家糊口的百姓也不算什么好事,但对更多生活在生死线上的百姓呢?
当王承恩把自己代入到只能做贼但还没做贼的百姓身上,他自己都觉得刘承宗这是好政策了。
西边是叛军、东边是天花、再往东是把人往西撵的兰州,世道凶险,老百姓坐着不动就是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不管收成如何、不管是不是强制种粮、不管秋天刘承宗要收多少粮。
至少有……有个盼头。
“进忠,交给你个事干,老王家不能吃这闷亏,你带几个人,到周围山里去,把百姓都召回来。”
王承恩哼笑一声,他要重新把这些族人子弟团结起来,不能让他们被刘承宗蛊惑了。
他摆手道:“告诉那些人,他们种的是王家田,既然已经到他们手上,世事艰难,我就不往回要了,地还是我的,但永佃……让他们都回来种地,跑进山里,今年收成不要啦?”
说罢,没等家丁们露出惊讶神色,就听王承恩话锋一转:“以前佃田,必须要有牛;如今他老刘家那咱们老王家的地慷慨,那咱老王家就拿他老刘家的牛慷慨!”
“此次官军进剿,只剿刘贼,叫他们安心回家,那牛都是他们自己的,千万别还给刘贼!想把王家庄变土保,白日做梦!”
王承恩这话说出来,方才几个心情低落的家丁马上振奋起来,他们家都被分了地,还都被给了牛。
方才还难免有些患得患失,可这会一个个又都生龙活虎起来了。
就在此时,前线河州土兵匆忙来报,西宁有两股人马出来了,后面还稀稀拉拉跟着好几股小贼,大约有七八千人。
他们派人通名,说领军者是刘承运,问王承恩要不要与其交战。
“刘承运……是谁?”
王承恩对这名字没半点印象,他倒是认识一个甘肃参将王承运,不过听起来倒是很像刘承宗的族人,当即挥手道:“传令何永吉,命其缓缓后撤不要交战,待我标营赶到一鼓作气击溃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