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个饭,跟饥民聊聊天,就忙别的事去了。
“祁公子夜里没睡?”
听见身后熟悉的嗓音,祁肇周心知是钟把总又来吃饭了。
一转头果然,就见顶盔掼甲的钟豹端着粥碗手拿卷饼,像回了自己家一样,跟他打了个招呼,就带了几个兵自顾自在堡寨二层找地方坐下吃饭。
祁肇周也坐在旁边,点头道:“睡到半夜就睡不着了,看将军的样子,昨夜倒是睡得挺好。”
钟豹的块头大,吃相也不好,穿着铠甲身子更大了一圈,活像头大狗熊进食、生吞活剥,两口就把一张卷饼塞进嘴里,一口呼噜了半碗米粥,咽下才道:“有啥睡不着的?”
祁肇周挺羡慕钟豹的睡眠质量,问道:“昨天夜里三镇放炮,将军没听见?”
“就这事啊,祁公子真是大户人家出身。”
钟豹和左右护兵哈哈大笑:“我是大帅的护兵出身,大帅醒的时候我醒着,大帅睡的时候我也醒着,跟你说,能睡觉是福气。”
“那炮声那么大,哪儿能睡着。”
“你把炮当回事就不对,不聪明,祁公子以后也是要当将军的人,你会飞吗?”
祁肇周一愣,听前边还以为钟豹想教他啥好东西,哪儿知道问出句这个,直接傻眼:“会飞?”
谷棅
钟豹笑了一下,随后抬起手指肃容道:“那炮要没朝你打,你担心啥?那炮要是朝你打的,你能飞?”
祁肇周细细思索,好像是这个道理,但万一被炮打中人就没啦,这能不当回事吗?
不过他不打算跟钟豹抬杠,钟豹一看就是个军中厮杀粗汉,像这样的人祁肇周见过很多,他们早就都看淡生死了,反正人家也没有世袭土司的官职去继承,讨论这个话题没有意义。
他点头应下,向传授战场经验的钟豹道谢,这才转移话题问道:“钟将军,我有个事特别好奇,若这场仗没打完,那一千八百石粮吃完了,你会咋办?”
钟豹楞了一下,他在心里并不觉得这个问题成立。
这几天他一直都让护兵观察被编为六十个百户部的饥民状态,仔细查找里面出痘的人,他估摸着快到日子了。
三万两千余百姓都是从兰州、河口过来的,那边有天花,这些人里面一定也有。
所以他才放着这座堡寨不住,让护兵马队都露宿野外,为的就是有人出痘时他们不会被传染。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