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住自己的脑袋,张弘业率军拔足狂奔仍无济于事,等他沿着湟水西岸跑到北岸,抵达唐通部被击溃的山间小路上,只有零散伤兵救起他们昏迷的游击将军,元帅府的马队早不知跑到何处。
张弘业顾不得中路南路正在进行的战斗,收拢起数十名士兵,留下几人看护唐通、顺便给官抚民等人下令回师救援,便率麾下不足千人的步兵大队向本阵奔去。
而在战场另一边,经历重重磨难的杨麒麾下固原军终于将番兵‘逐走’,他们推翻楯车搭在壕沟,一阵又一阵士兵冲向土城,全军沉浸在击溃敌军的喜悦中,将朙字旗插在夕阳下的土城上。
率千余军士进驻城内的杨麒后知后觉,看着日落下射猎营六个千人队正在交替后撤摆脱追击,他向追兵下令,将敌人驱逐十里后就不要再追了。
在心底,杨麒对贺虎臣的话非常认同,延绥选锋出身的刘承宗,是难缠的对手。
这场仗比杨麒预料中容易得多,双方对战场态势掌握不同、认知不同,他并不任何认为元帅军的后撤有任何离奇之处。
无非是刘承宗猜到他们要用天花作为兵器,因此两害相权,让出城寨阵地,以此来避免格斗挺狡猾。
虽说没能达成战略目的,但杨麒对战果还算满意,攻取城寨壕沟,西边又有临洮镇援军,等甘肃镇在永登连城跟土司军歼灭刘承宗的侧翼部队,达成合围指日可待。
渡河而来的宁夏军姗姗来迟,却显得过度谨慎,他们在无人壕沟再三搜寻,在城中各处掘地三尺。
直至确信壕沟没藏人、城里没埋雷,自己不会被火药送上天,贺虎臣才如释重负地登上城头直到他上城墙,脑子里还晕乎乎的,这刘承宗怎么这么不禁打了?
正当他纳闷儿呢,儿子贺赞飞快跑来道:“父亲,北路退了。”
杨麒和贺虎臣闻言都吃了一惊,他们的进攻太过顺利,以至于根本想象不到延绥镇边军会自行退去,赶忙奔至城北探查。
直到这时他俩才发现,北路在山脚下的进攻受挫,他们能轻易看到张弘业留下的伤兵和尸首,但天色已暗,他们看不见东边的情况了。
“这是怎么回事?”
二人面面相觑,却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方才的进攻中,贺虎臣率军一心一意渡河,杨麒则直面元帅府炮兵的炮火,俩人都顾不上观察河谷最北边的局势,此时两眼一抹黑,都不知道延绥镇在进攻中出了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