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刘进的父亲,汉家太子刘据,则恭身站在殿中,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大汉天子则卧在塌上,将脑袋别向一侧,显然已经怒极。
“孙儿拜见皇祖父,见过父亲……”刘进赶忙屈身说话:“孙儿奉命往南陵一游,今日归来,特来向祖父大人回禀……”
听到刘进的话,卧在塌上的天子这才缓缓翻身,坐了起来,问道:“进儿觉得,那个朋友怎么样?”
他的脸色,甚至都有些好转,声音更是变得了柔和起来。
这样的举动,让满殿大臣,都是诧异不已,太子刘据甚至嘴角都有些抽搐,内心更是无奈不已。
自己的父皇,有多少年没有像这样过了?
五年?十年?
刘据都已经记不清了。
自从元封元年,他从泰山封禅归来后,脾气就开始变得古怪,性格也开始多疑起来。
所有人,包括他这个长子在内,在他眼里,都可能欺骗他,都可能害他。
有时候,仅仅只是说错一句话,都可能被臭骂半天!
太子太傅石德更是咬了一舌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今天子,若是这么容易消气,那他就不是刘彻了!
这些年来,他一旦被激怒。
那么,就不是轻易能息怒的。
但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皇长孙的威力有这么大吗?
石德不知道。
“良友……”刘进屈身拜着,从怀里取出一份竹简,呈在手中,拜道:“此乃张子重托孙儿转交祖父大人的文书……乃是那日祖父大人听过之事的后续……”
“拿来给朕看看……”天子一下子就笑了起来,笑的跟个孩子一样。
一直矗立在他身后的奉车都尉霍光立刻领命一声,走到刘进面前,恭敬的接过竹简,然后亦步亦趋的跪呈给这位至高无上的君王。
天子接过竹简,打开来一看,顿时就眉飞色舞,不时抚掌大赞:“善!善!谋国之言啊……”
在他眼中,这竹简上所述的东西,才叫文章,才叫谋国之言!
至于这些谷梁学派的书呆子和自己那个被谷梁毒害的脑子都秀逗了的儿子?
简直就是一群渣渣!迂腐不堪的蠢货!
国家要是交在他们手里,迟早玩完。
自己将来有何面目去见高帝、太宗和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