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出兵。”村上义清只是重复。
“但那只是我们的推测,没有确凿的实据。如今武田家动向反常,还是应该多加考虑微妙。”清野清秀斟酌着措辞,委婉地再次劝谏道。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打仗哪有什么‘确凿的实据’?”村上义清对家老的建言嗤之以鼻,慷慨激昂地沉声道:“真要是每个情报都要确认到百分百,就只能一辈子龟缩在居城里不动弹,什么都做不了。打仗就是要冒着风险,双方都要冒风险。为将者,相信自己的经验和军略,坚定地贯彻自己的判断,把成败交给命数即可。如果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朝令夕改,那只有败北一条路,连赌命数的机会都没有。”
“我判断今川家不会出兵,就是不会出兵。不要管今川家,继续在这里埋伏武田家。执行我的命令!或者你们立刻出奔!”
“遵命!”见村上义清如此表态,村上家的家臣们都是慨然应诺。
事实证明,村上义清的判断分毫不差。直至天边已经隐隐泛起鱼肚白,今川军仍然没有任何行动的迹象——南方回来的探马不断地重复着这一情报,也让村上家的家臣安下心来。然而,令他们困惑的是武田家的行动——既然今川军没有出兵的打算,武田军又为何迟迟不动呢?他们究竟在等什么?马上天亮了,还夜袭什么呢?
等到天色更亮一点的时候,村上家的斥候已经能在天龙川西岸看到东岸的情况——不少起伏的丘陵山地和树林中,都有着不少武田家的旗帜。
“是疑兵,不然怎么可能直到现在都没有惊起飞鸟?”村上义清一眼识破了武田家的布置,“问题是这里是疑兵,那武田家的人呢?想攻击我军大营,只有从这里渡河。难道武田军本就不打算动手,反而是疲兵之计,想要消耗我方体力?”
村上家的家臣们也是面面相觑,无人知晓武田晴信在想什么。
片刻后,火光和烟尘便在北方的山路上腾起——那里是北信浓联军粮道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