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揽着人小心下楼,嘴里不悦地念叨:“怎么喝这么多酒?还把自己喝醉了,我倒是不知道,你在英国长了这么大本事,还学人抽烟!”
宁苏意耷拉着眼帘,伸手捏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巴:“弟弟好吵。”
井迟偏头躲开她的手:“你现在别跟我说话,气死了。”
“谁惹你生气了?跟姐姐说,姐姐……帮你出气。”
“闭嘴。”
下楼梯的时候,宁苏意东倒西歪,井迟紧紧地搂住她,不敢有丝毫松懈,怕自己不留神让她跌下去。楼梯还没走完,他的耐心就被消磨干净,不顾外人围观,弯身打横抱起她。
“鞋,我的鞋掉了。”宁苏意捶了一下他的肩。
井迟顿住,她脚上的穆勒鞋没后跟,拖鞋一样,随便晃一晃就掉。他无奈至极,只好先放下她,拎起地上的鞋子,再将她抱起来,往停车的地方走。
到车门边已经出了一身汗,他让她倚着车身,从她包里翻出车钥匙解锁,将人塞进副驾驶座,扣上安全带,总算能松口气。
井迟坐进驾驶座,将拧成一股麻绳的西装外套丢去后座,一言难尽地看着宁苏意,不确定能问出所以然,他还是没忍住心里的疑惑:“说吧,为什么?”
宁苏意反应迟钝,好一会儿才给出回应:“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宁苏意低着头,不说话。
井迟知道她还没到丧失思考能力的程度,没急着逼问,推开门下车,步行二十米,进超市买了一瓶常温矿泉水出来。踏着一地细碎斑驳的树影,吹着湿热的晚风,胸腔里一股浊气吐出去,才算恢复点理智。
回到车上,他拧开瓶盖把水递到她嘴边,让她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
“酥酥,你有什么事连我也不能告诉吗?”井迟缓着语气,十足的耐心,有几分劝哄的意味,“你知道的,我很关心你。”
宁苏意看着他,红唇轻启,缓缓道来。到底喝了不少酒,逻辑上有些欠缺,但井迟听明白了——宁爷爷给她安排了一门亲事。
井迟垂眼,拧上瓶盖,手指扣紧瓶身,过了片刻,侧过头看向驾驶座这边的窗外,久久地沉默。
路灯光淡淡的暖黄色,是天然的滤镜,照着他冷若霜雪的侧脸。他心中除了隐痛,还有横冲直撞的愠怒,却不是针对她,仅仅是因为方才听到的那个消息。
一刹间,他简直有种“人间荒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