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若要传宵夜,唤跑堂的便是。”
等门一关,厢房安静下来,封琰就断片了。
从夏洛荻嘴里说出“夫君”这两个字,应该不是幻听。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到子时的缘故,今夜特别困,脑子也不太清楚,一阵一阵地浮现着夏洛荻各种各样的神情,严肃的、狂妄的、隐忍的……这些碎片一样的画面逐渐糅合为一片混沌。
耳边的声音都淡了下来……
夏洛荻撩开帐帘听了一眼外面,乌发搭在肩侧,眼睛看着床帐顶,对靠在窗边的封琰道。
“这韩氏的身份比我们想得复杂,我原本以为是有人想找她灭口,实则不然。”
“在理。”
“一朝得脱贱籍,突然有了这么大的财力,还搭着王尚书的庇佑不声不响地开了这么大的别庄,想来所图不小。”
“对。”
“她刚才多问了你我两句,显然不信任我们,恐怕今晚会留意我们的动静。”
“嗯。”
夏洛荻一抬头,从刚才开始,她就发现封琰坐在窗边上,像是极为困倦一样,头一点点垂了下去。
“陛……昂?”
她皱了皱眉,撑起身子靠近了他面前,发现封琰真的是闭上了眼睛。
皇帝熬夜是常有的事,岂会在外面这么不警醒?
莫不是病了?
夏洛荻抬手在贴在他额头上,并没有感觉到烫,心跳强劲有力,也不似中毒。
观察来观察去,夏洛荻也只能判断出封琰或许单纯就是困而已,或许是他今晚准备休息了又被她拽出来办案所致。
她今天也莫名其妙地很困,但她是一有案子就很精神。
夏洛荻这会儿倒是睡意全无,抱膝盯着封琰的脸,无声地动了动唇。
“你我若不是生逢乱世……算了,想再多又有什么用,不过是梦里的罢了。”
她敛眸起身,正要扶封琰躺下,刚伸出手,却被他捉住手腕。
封琰似醒非醒地,缓缓扣住她的手,细细碾摩她手上每一条细微的伤疤。
他分明是没听到的,却心有灵犀般说道——
“若非生逢乱世,我便不知世上有你,如是这般……不如同你,乱世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