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不言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
可秦家的仇从未淡去。
“我……在这大理寺里,六年间,经手六百一十桩命案,其中八成皆是乱世遗毒。那些百姓,都将他们破亡的家族人命算在了秦家头上。”
“如果不是秦家叛国,那他们或许还和家人在一起过除夕。”
“他们也没家了,他们的家找谁要呢?”
夏洛荻怔怔地说着,看着睚眦道:“我不想活了……这句话我在这里想过太多次了,可我不活,就没人告诉他们,命该找谁讨了。”
“有时我想着,不然就赈灾的时候被洪水冲走了,或者办案时被凶犯杀了吧。”
“这样我家人在下面问起我来,我就可以说,我尽力了,只是没来得及给你们报仇……如此而已。”
“你问我养你是不是为了拿你做筹码向仇人讨命,是,我也不止一次想过,只要身边对报仇有价值的,我都这样想过,你是这样,封琰也一样。”
“睚眦……可人终究还是活着好,我不能自己走出来了,却看着你陷进去。”
“你可以不说话,真相我来查。”
睚眦漆黑的眼睛掩在阴影里,许久,见她要走,才哑着嗓子问道:“你要救的是燕国皇帝的儿子,你不怕我得救之后,跟那些北燕人去了他们的国,酿成大祸?”
夏洛荻定住了步子,另一道人影出现在牢门前,对睚眦道。
“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便是滔天大祸也不必向她讨,那是我的事。”
天子守国门,那是他的事。
睚眦笑了一声。
他总算明白,夏洛荻是怎么活下来的了。
笑过之后,他又说道:“我去的时候,那鞑子已经死了,有个人杀了他,他自称是啸云军出身,受奉秦家大小姐的命,来向魏国报仇的。”
……
“人呢?人都到哪儿去了!”
刑部大门外,即将卸任的刑部尚书薄有德站在道中,远远看到自己手下的人空手而归,顿时大怒。
“不是你们先到的吗?!那鞑靼可汗的尸体怎么没抢回来!”
差役们一脸颓丧,道:“回部堂大人的话,大理寺离案发的地方近,小的们紧赶慢赶,还是让大理寺的人捷足先登,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把尸体装车带走了。”
薄有德大怒着踢开一个差役:“真是一群废物,好不容易……这么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