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
赫斯塔屏住了呼吸。
“为什么?”
“因为那个时候,我觉得水银针是个完美的职业。”
赫斯塔揉了揉耳朵,用更加不解的声音重复道,“哪里完美?”
莉兹掰着手指,轻声开口。
“首先,水银针任期内的报酬非常丰厚,而且永远不会失业,你永远不用担心连着一两年的荒年就没饭吃,或是过了某个年龄就被解雇。我在阿斯基亚的时候见到过好几个上了年纪的水银针,他们已经不再直接参与对螯合物的作战了,但仍以各自的方式活跃在与螯合病有关的其他领域。
“即便说,你时运不济,在25岁前就牺牲了,ahgas的抚恤金也足以让你的家人安度余生。
“第二,水银针们一生的目的都非常明确——消灭螯合物,让螯合病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是一个气势恢弘的理想。
“我在阿斯基亚见过很多英雄,也见过很多醉生梦死的混蛋,比英雄和混蛋更多的,是生活在荒原上的无名之辈。无名,不是说他们没有姓名,而是他们的姓名不会流传下去,最多过上几代,就被忘却了。
“阿斯基亚的东墓园有很多墓群,有些你能看出它们曾经的显赫,但如今衰草覆盖,风蚀雨刻,连墓碑上的字和年岁都看不清了。
“历史明明是由无数无名之辈共同缔造的,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也正由他们组成坚固的基石,但这些人,往往也是在动乱中最早被抛掷,在平定后最快被遗忘的人。每当我想到自己也会步他们的后尘,就会有一种强烈的、想要抓住什么的冲动你有过这种感觉吗,简?”
赫斯塔摇了摇头。
“总之,在当时的我看来,水银针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公开招募,谁也不知道水银针们究竟是被如何选拔出来的。”
莉兹笑了笑,“这些念头,我和我祖母简单说起过,当时她为我非要当一个水银针的念头感到惊异,等听完我的理由,她哈哈大笑,然后和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赫斯塔问。
“她说,在维柳钦斯基荒原的最南端,有一座戍卫战争纪念碑,上面有一句碑文,在十四区好像非常有名。”
莉兹顿了顿道,轻声道:“‘最高尚的人,接受最残酷的试炼,最纯粹的理想,总以最沉重的代价实现’。
“她老人家拿这句话问我,‘莉莉娅,你做好准备了吗?’”
赫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