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冬夜里显得那么的惊人。
卢夫人赶紧将账簿拿起来,在昏暗的灯光下吃力地翻阅,才看了一会,她吃惊道:“分店盈利两万三千一百三十二贯?怎么可能!”
卢老太太呵呵冷笑了一声:“看另一本。”
卢夫人赶紧翻开第二本,才看了几页,就扑通一声跪下了:“姑母!囡囡错了!囡囡错了!”
卢老太太哈哈一笑,笑声里殊无半点暖意:“好啊,杨仙芝,我还以为你只是教子无方,没想到吃里扒外的能力也这么强,好啊,好啊!真是我杨会兰的好外甥女!”
……
客人都走了,堂倌们在下面收拾残局,卢伯蕴则是让厨房炒了几个小菜,硬拉着陈宓,非说要喝几杯,还拿出自己珍藏的好酒,说是叫什么六客堂,是他与六客堂的酿酒大师傅专门定制的,珍藏了好些年什么的。
陈宓也忍不住笑,大宋朝名酒太多了,什么凤洲酒、长生酒、黄腾酒、蜒酒、罗浮春、洞庭春色、仁和酒、扶头酒、花露酒、蜜酒、金盘露、椒花酒、思春堂、凤泉、中和堂、皇豆春、常酒、雪醅、和酒、皇华酒、爱咨堂、琼华露……不少于上百种,不过酒这玩意,其实也不过是那样。
陈宓前世倒不是不喜欢喝酒,只是他不喜欢喝醉,小酌几杯倒不是不可以,之前不喝酒,是因为不想与卢伯蕴太亲近,今晚卢伯蕴开心,陪上一陪倒也无妨——主要是,今晚太冷,陈宓也有了些酒瘾,也想喝一点。
愁人易醉,实际上开心的人也比较容易醉,因为都会不住的灌自己酒。
卢伯蕴知道陈宓克制,也不劝酒,但自己喝起来却是兴高采烈。
“贤侄啊,叔我今天开心啊,我开心啊!哈哈哈哈!……”
卢伯蕴已经有些醉了。
“……那个贱人,仗着是我名义上的母亲,仗着是我奶奶的外甥女,仗着我父亲宠爱她,仗着自己的娘家有实力……妈的,这些年……呜呜呜……我娘死得早,若是我娘还在,我怎么会受这么多的委屈,娘啊!娘啊!……“
卢伯蕴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陈宓站起来,将包间的房门给关上,免得让下面的堂倌给听见了。
“……今天这那里是尾牙宴,这分明是鸿门宴!”
“……那贱人磨刀霍霍,就想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我生吞活剥了,将她那不成器的儿子给扶上去!哈哈,她又如何知道,她有张良计,咱们有过墙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