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宓看了张载一眼道:“老师,这市易法不能颁布的,一旦颁布执行,弟子所做的努力尽皆付诸东流了。”
张载点头道:“嗯,你要想好了,你若是要反对,第一得罪的便是你的座师吕惠卿,市易法是他一手订制出来的,你反对市易法,便是反对他,这后果你能够承受得了么?”
陈宓点点头道:“如果迫不得已,也只能如此了。”
张载深深地看了陈宓一眼:“第二得罪的便是当今国朝昭文相王相公了,王相公权倾朝野,连韩琦、曽公亮、富弼、文彦博等元老都难敌其锋芒,你想过这个后果么?”
陈宓神情肃穆,还是缓缓地点点头道:“事非得以,也只能如此了。”
张载脸上有了些许的赞赏:“得罪上面这两人倒也罢了,你还得得罪这天下之主,当今大宋官家,你想过后果没有?”
陈宓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想过了,还是得干啊!”
张载摇头叹息道:“明年开春便是春闱,若无意外,春闱主考官还会是吕惠卿,你是他的门生,若没有此事,吕惠卿不会让你落第的,而且排名还要靠前,稳稳的便是进士了。
但你若是得罪了他,这一关你便过不去了,即便是侥幸过了,王相公也不会让你好过的,还有陛下……以后你的仕途啊,会比一般人难上太多了。”
张载心下沉重,但陈宓却是笑得轻松起来:“老师,弟子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一件是简单的,没有一件不比这个艰难万分的。
天下事有难易乎?为之,则难者亦易矣;不为,则易者亦难矣。
老师,当年你选择了弟子,便是期待有一日弟子能够挑起你挑着的担子,为了这朝廷,为了这天下去奋斗,那么弟子怎么会因为怕得罪人,怕仕途坎坷便看着这毒害苍生的恶法颁布而苟且呢?”
陈宓说话也并没有慷慨激昂,只是娓娓道来,便像是说些家常话一般,但话里行间却是一股子的风骨扑面而来,一个铁肩担道义的读书人形象便树立起来了。
张载的眼睛闪闪发光,他一直都是想相信陈宓的,但相信的是陈宓是个能做事的人,却在某些事情不太信得过陈宓,比如说陈宓善于权衡利弊,在张载看来,善于权衡利弊的人,便不太有勇气了,他相信的是利益,而不是公理。
但现在看来,他虽非看错人,但终究还是低估了这个弟子。
“静安……你很好!”
张载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