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宁二年过去了,熙宁三年来了。
春风来访汴京城,带来了生机勃勃。
而各地的士子齐聚京城,带来的是天下的文华,这时候,汴京城的萧条也被掩饰了下去,大量的士子的涌入,带来的消费足以让大小商人忘掉市易法带来的苦难,暂时享受这一场盛宴。
春天来了,春闱自然也来了。
吕惠卿等考官被锁进了贡院,在春闱结束之前都不得外出,在短暂的出题之后,剩下的便是大量的空闲时间了,他们只能像前辈们一样喝酒作诗。
至于外面的士子,学习大约是不可能学习的了,这是他们到处交际的时候,不过也正因为如此,陈宓变得很忙起来。
一方面,陈宓得处理各个公司南迁之后出现的各种问题,另一方面,又得不断地与前来拜访的士子们交际往来。
——这是难以避免的。
陈宓身为张载的弟子,士子们知道现在张载乃是变法派两杆大旗之一,虽然不如王安石,但也是实权在握的。
士子们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够不上参知政事,但陈定陈宓两兄弟,却是可以接近的啊,说不定恰好碰见张载,人家看到自己英明神武因而赏识自己呢?
尤其是陈宓,号称及时雨,热情好客是出了名的,有谁当真窘迫求上门去,便没有当真被拒绝的。
如此一来,陈家小宅当然是门庭若市了。
陈定看起来沉稳,但实际上却是先不耐烦了,闲下来的时候与陈宓抱怨道:“这等时候,却是该好好地备习才是,怎么好把时间浪费,天天这么多人上门来,咱们自己若是考不上,认识再多人也是没用啊!”
陈宓笑着点头道:“大兄说的是……大兄,要么这样吧,您便去温习功课,这里交给我便是了。”
陈定皱眉道:“那你呢?”
陈宓笑道:“却是无妨,我已经温习得差不多了,现在正好放松一下。”
陈定闻言便点头道:“好,那边这般,明日我来接待,你去学习。”
陈宓却是摇头拒绝了:“这时候我的心已经静不下来了,干脆多认识认识人好了,帮着老师多筛选一些人,也好壮大关学。”
陈定点点头同意了,他知道陈宓对于壮大关学这事情颇为看重,因为这涉及到与程家的洛学之争,乃是道统之争,非同小可,自然是阻拦不得的。
于是陈宓便接下了这接待来访士子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