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邓健又想了很久,才结结巴巴道:“从这儿往东走一会儿,过了溪,再朝右一直走,就可以看到俺家啦。”
陈正泰:“……”
他叹了口气,方才发现,原来这个世上,人和人之间的差别,已到了仿佛两个物种的地步。
陈正泰心思很复杂,看着这遍地的‘乞丐’,一个个蹲着,低垂着头,抱着脚,目中只有浑浑噩噩。
他自棚里出来,阴沉着脸不吭声。
遂安公主道:“他们为何这样蠢。”
“这就是百姓啊。”陈正泰感慨万千道:“也即是恩师总是念叨在嘴里的‘民’。”
遂安公主蹙眉:“民?”
“犹如恩师常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叫:君者,舟也;庶民者,水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而他们……就是我大唐的水啊。”
陈正泰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在长安城里,很难瞧见这样的景象,可出了长安,便又是另一番光景。
遂安公主惊讶的道:“呀,父皇有说过这样的话?”
陈正泰猛地醒悟,摸了摸鼻子,尴尬的道:“噢,我竟忘了,现在这话是我说的。”
“原来是师兄说的。”遂安公主心里琢磨着这句话,不禁发出感叹:“师兄实在太厉害了。”
陈正泰有些心虚的左右张望,压低声音道:“这些话不要四处声张,要低调。”
遂安公主听罢,不禁咋舌,晃着脑袋瓜子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无人,方才长出一口气,极认真的道:“我懂!”
……
正午的时候,陈正泰和遂安公主在四叔陈继勇的安排下,勉强地吃了一顿不甚丰盛的午餐,不免向四叔多交代了一些扩大生产的事。
陈继勇是个老实人,很认真地记下。
这饭一吃完,便见一个陈家人慌慌张张的来:“不好了,不好了,有个雇工要逃了。”
陈继勇脸一沉:“混账,刚刚吃完我们陈家的饭就跑,当这里是膳堂嘛?给我追。”
作坊里鸡飞狗跳,有人甚至牵来了狼犬,陈正泰和遂安公主出了作坊,便看到远处雪花一般的盐池上,一个瘦弱的身子被人追上,众人抄起家伙,将他按在地上打。
那人被打得嗷嗷痛叫,滔滔大哭。
陈正泰只好和遂安公主上前去,这蓬头垢面的人满面血污,仰着脸,如惊弓之鸟一般惊惧惶恐,陈正泰定睛一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