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业道:“戴公,这是长安盐铁使司所收的盐税。”
戴胄:“……”
戴胄顿觉得五雷轰顶,眼前一黑,几乎要昏厥过去。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长安盐铁使司……哪里收来的这么多盐税……
“戴公……戴公……时候不早,这钱再不数……”
戴胄脸抽了抽,看着陈继业,陈继业朝他眨眼,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
沉默了很久……
戴胄捋起了袖子:“都让开。”
他上前,在这铜钱堆积的山下,毫不犹豫,竟当真开始拾起一枚枚铜钱,取了绳……开始将这钱一个个串起。
“快快快……”
其他官吏哪里还站得住,一拥而上,自是上行下效。
戴胄年纪大了。
这些年来,养尊处优,身子早就不行了。
他麻木的穿绳,报上数目,而后铜钱入库,记录……
从正午,一直到傍晚……才发现……这个工程量,实在浩大。
夜里……陈继业让人点了火把,口里还道:“黑灯瞎火的,大家数钱可要小心了,切切不可摸黑藏钱,若是抓住,便是窃库大罪,大家盯紧了。”
戴胄已觉得自己的腰,已经不属于自己了,脑子里只剩下混沌。
很多时候,他想将手中的一把钱直接洒在地上,骂骂咧咧地走开。
可是……自尊心还是让他留了下来。
夜深了。
拂晓了。
天亮了……
戴胄已感觉自己要昏死过去。
可是……这库中增加的钱粮数目,却一次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一万五千贯。
三万贯……
四万……
七万……
十万……
居然有十万贯……
要知道……眼下绩效最好的河南道盐铁使司,也不过区区的一万九千贯啊。
更可怕的是……长安盐铁使司就在去岁,不过一千多贯的岁入。
而现在……
数钱入库的工作还在继续。
那堆积如山的铜钱,终于越来越少。
十一万贯……
戴胄已觉得自己麻木了。
而当数目报到了十一万贯时,几乎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