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辰瑶小心地看着她,萧轻芜悄悄躲在一边,掏出石黛笔,刷刷刷地做了个素材笔记。
这种有趣的心理纠葛,好像可以写在书里诶……
……
清晨,京师。
姬青原的葬礼已经完成,葬入皇陵,葬礼是很庄重的,无论薛牧怎么看待姬青原,在朝野民众心中这确确实实是一个很勤勉的皇帝,在位二十四年,天下也没有大灾大难,国库充盈,民众安居。即使是往年从来没停过的、很容易毁城灭地破坏田亩山林的正魔之战,在他在位后期也趋于平缓。
虽不见得有什么爱民之举,偶尔也有些惹人不满的苛政,但既然社会稳定、生产发展,民众生活质量自然比以前好了,人们就认这个。姬青原瘫痪了都没几个人替他叹息,但到了他真正驾崩的时候,京师民众回顾这二十几年,忽然发现其实这老皇帝还不错,于是居然还有人为之哭泣。
“一个人的功过是非,真的很难评说。人说盖棺定论,可陛下这一生功过,我竟不知从何说起。”
“若在朝廷角度去看,那是永远不会希望各家宗门不服管束,形如割据。他做的事当属必然……只要有雄略者,或许都会继续。”
“也就是说太子也一样?”
“我觉得他会比陛下想得更多,因为陛下已经有过前例给他参考,有成的,有败的……”
“你们说这么多,似乎很认同陛下的做法?”
“也不是说认同,实属必然。”
“当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三宗,其实也是武道宗门?”
这是姬无忧的登基大典,朝天门外举行仪式,朝廷三宗宗主立于前列,正在窃窃私语。郑冶之最后这句话,瞬间让气氛冷了场。
李应卿尴尬道:“当不至于此……”
陈乾桢默然。
三人各自都有了些忧心,转头看着姬无忧祭拜祖庙。
“不能说太子了,以后这是陛下……而那位只是先帝。”
“总觉得浑身不对劲儿。”
当然不对劲,因为整个朝廷力量搜捕了好几天,灭情道的人连根毛都不见。这种状况下,国不可一日无君,谁也不能阻止太子登基,只是人们心中难免还是哽着一根刺,浑身不舒服。
其实这件事说起来,无论灭情道是藏匿在谁那里,还是被谁偷偷送出城,这都不是一般人办得到的事。在京师最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不仅是姬无忧,还有夏侯荻和李应卿。所以无论是谁都没办法把这种怀疑胡说八道,一旦这些巨头全部牵涉在嫌疑里,那就真的天下大乱了。
既然如此,姬无忧的登基就再也没有悬念。
刘婉兮和夏侯荻,以及大量皇室中人,站在祖庙门前,听着礼官念诵祷文,而姬无忧一步一叩首,慢慢登上庙台。
虚空之中有一座铜殿,殿中渐渐散出七彩华光,人们抬头看去,天空之中呈现山河湖海,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