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道:“有没有怪我不给石磊留条命?”
玉麟淡淡道:“没有。若是石磊得胜,他也不会留莫谷主或者祝辰瑶的命,他向来比我果决,不会留下这种后患。你也一样。”
薛牧沉默。
玉麟又道:“石磊寡言,我和他行走江湖,都是我在人前说话,人们都以为我俩之间是我说了算,其实关键处从来是我听他的。”
“嗯,看得出来。”
“我唯一没听他的就是这一回,他想让我出手……这种宗门大事,我做不了主,没有来……最终便是永诀。”
“如果你做得了主,你会来?”
“我不知道……”玉麟有些迷茫地看着墓碑:“我知道他这么做不对,但是……至少我不想怪他。”“连我都没怪他,何况于你。”
“所以你给他立碑,亲自提名,七玄谷看你面上不会去拆?”
“是。”薛牧顿了顿,又道:“其实主要是,我不想你怨我。”
玉麟终于转头看了他一眼。
薛牧又道:“我薛牧在此世,女朋友多,男性朋友只有你一个,不想失去。”
玉麟忍不住笑了一下:“可真是荣幸。”
薛牧问道:“想报仇吗?”
“算了。”玉麟叹了口气:“这事情你本就占了大义,既然把我当唯一的朋友,这仇我怎么报得下去。”
“我什么时候说是找我报仇了?”薛牧翻了个白眼:“你以为石家叔侄自己的实力,足够搞出这么一场叛局?”
玉麟眯起了眼睛。
“你和石磊知交,想必心里清楚他一直藏了叛意,所以没想太多,以为这场变故理所当然。但仔细想想就该知道,论迹不论心,想叛不代表会叛,他们实力不足以生叛。没有外力介入挑拨,很可能一家子憋到玄孙子都叛不起来。”
“皇帝?”
“当然。庆典之上,你看不出来?”
“这个皇帝……”玉麟紧紧捏着拳头:“是不想活了……”
别说玉麟多仁义,终究是顶尖宗门嫡传的武者,这种出身面对皇帝就是个狂徒。石磊之死对于他这种至交来说实是伤心无比,但大义压着,实在无法对薛牧或者七玄谷的人发脾气,这回找到了仇恨转移点,火头一下就冒了起来。
冷青石和法明对视一眼,都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别激动。”反而是薛牧劝道:“这个皇帝最让人头痛的是,很多实力隐藏在水底,逼一下就冒出来一点,比如申屠罪……我实在不知道他还藏了多少,始终不敢彻底撕破脸皮。”
玉麟道:“世上洞虚者有数,他还能藏多少?”
“谁也无法确定世上还有没有隐藏的洞虚者,这是其一。就算没有,他也有其他的局……”薛牧转向冷青石:“自然门在沂州占地盘,也受到很大的阻力吧?”
冷青石也眯起了眼睛。
自然门背负着刺杀沂州黄总督的嫌疑,结果朝廷拖啊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