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愣:“怎么?”
秦无夜随脚踢了踢跪伏左右的男人,笑道:“这是高高在上之欢,是凌虐放纵之欢,师父习武至今,可曾享受过天伦之欢?可曾有过被保护被关怀之欢?可曾有过……有人为你流泪的心动神驰?”
靳流云道:“世事难两全,相权而取之。若有天伦情、有男女情、有孝悌情,则有退让,有牺牲,有付出,有挂碍,或许乐得一时,而终不得欢,或许永世皆苦,亦未可知。故本宗尚无情道。”
秦无夜又踢了一脚男人:“然则无情之欢不过身欢,师父内心欢乐否?”
靳流云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回答。
“你空虚吗?师父?所以日日笙歌,纵情丝竹酒色,欲壑永远难填,无休无止,不得踏实。”
靳流云厉声道:“无夜,你已入歧途!因情而欢,此乾坤星月和合之道,非我宗之道!便是星月宗,都摒弃此道已久,你身为本宗圣女,却去拾星月故技?”“歧途?”秦无夜悠悠道:“本座只是在想,我确实不得欢。既然堂堂圣女不得欢,门内谈何尽欢?师父也不得欢,心中想要徒弟承欢膝下,暗里却是你怕我为权除患,终日惶惶,着实有趣。”
众人神色都极为凝重。
这是真正的道争!不是开玩笑的。
什么自然门分裂问剑宗易主七玄谷事变,其中所谓的“道争”只是遮羞布,归根结底都是权争或利争。而合欢宗这回不是,秦无夜已经是最高权力者,她掀起此议,不是权争不是利争,是真正无法调和的道争!
“你们以为本座是来道争的?不,本座不是来争的。”秦无夜叹了口气:“本座是来解惑的,诸位都是无夜师长,你们告诉我,心无情而纵身躯之欢,真欢乐否?”
不是来争的,众人神色好看了点,却沉默着很难回答秦无夜的问题。
欢乐否,因人而异的事情。
也许有人放纵之后便是空虚,也许有人心中惶惶没有安全感,那又如何呢?
谁不想纸醉金迷,爱啪就啪,就算是薛牧心中也有这种梦想,这真的是天性。尤其是已经这么做了很久很久,忽然说这不对?谁愿反省,又谁愿放弃?
再说了,采补修行多快啊,啪啪练功又爽又不累,何乐而不为?一旦习惯了,管什么驳杂呢……就像毒瘾一样,想改都难。
并非人人都是秦无夜,发现不对劲,便勇于反省勇于质疑。
所以她才是合欢宗数百年来唯一的洞虚。
秦无夜又道:“本座在回来路上,一直在想,为什么本宗从来没有合道者?”
靳流云立刻道:“谁说没有?祖师便是!”
“祖师根本不是。”秦无夜冷笑道:“魔门三宗四道,只有星月祖师是合道者,其他全是给自己脸上贴金,否则早该割据一方,岂能东躲西藏,千载不见天日?别提合道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