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了那一片深沉的黑暗当中。
那一片,在他刚刚死亡的时候,曾一度陷入过的黑暗当中。
有古朴厚重的钟声远远的响了起来,一下一下,震得童磨只觉得头皮都在一阵阵的发麻。
因为实在是闲极无聊,童磨甚至是开始一下一下的数那钟声。不多不少,正好是在第一百零八声之后戛然而止,随后一切全部都在那一瞬间归于寂静。
一道威严而又慈悲的声音在童磨的耳边、或者说是脑海当中炸响。虽然并不蕴含着任何的恶意,但是却会让童磨觉得如遭雷劈,太阳穴都“突突”直跳。
原本黑暗到以“鬼”的视力都没有办法看见任何东西的黑暗当中,突然有金色的光亮了起来。四周的一切全部都被照亮了,露出来的是童磨此先只是在某些佛教的典籍当中才见到过的、也从未想过要将其当真的,一整个金光璀璨的佛国。
有白色的云雾在他的身边缭绕,清雅的莲香氤氲在空气当中。
梵音时轻时重的响起,童磨低下头,发现自己似乎是跪在什么人的面前,四周全部都是双手合十,闭目诵经的佛陀,一座座莲台近乎铺成了直通云海深处的道路。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场景让童磨无端的想要发笑——于是他便也就真的笑了起来。
似乎是以童磨的这一声笑作为一切开始的契机,几乎是在下一秒,最上首的、那被所有人围拢在最中间的佛祖开口了,声音慈悲而又威严。
“金蝉,你可知错?”
然后童磨听到自己、或者说,是他现在意识所寄存的这一具身体开口,本该是温润的声音却因为某种他尚且无法分辨的情绪而变的扭曲和尖锐。
“——我又有什么错处可言!”那人大笑着,语气当中满是狂妄,“您试图用您的理论来说服我,但是我无法认同您的观点!这是我的坚持,即便是您,也绝无可能让我改变主意!”
童磨听到他发出嘶哑的笑声,却会让人联想到杜鹃滴血,是一种仿佛要将自己的胸膛给剖开,从里面一点一点的沥出鲜血来的笑。甚至是能够让听众都觉得有过于浓郁的血腥气在身周盘旋环绕。
那居于最上首的、那位拥有着最为庞大的法相金身的佛祖的面上,难得的有了几分的情绪变动。
他深深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
那后面的话,童磨便再也听不清了。
有人在一边摇晃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