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呢!
她觉得自己很勇敢,而那勇敢到了深夜就会消退。她跳下床,将行李箱推到门边,两个摞在一起,严严实实挡着门。慢慢的,身体里有了尿意,她强忍着不出去上厕所,紧闭着眼睛数羊。尿意、恐惧都与困意做对,勇敢与懦弱在身体内交错擂鼓。
独在异乡为异客的第一个夜晚,无比的漫长。
第二天还在下雨,她睁眼之时想起在她的出租屋附近有一个农贸市场,她昨天坐公交来的时候看到了,她决定去那里一些小东西。她穿上雨衣挪开旅行箱推开房间门,看到一个女孩正站在卫生间洗衣服,她生的柔柔弱弱,有一点像南方女孩。尚之桃朝她笑笑:“你好啊,我叫尚之桃。”
那女孩也朝她笑笑:“你好,我叫孙雨。”声音不陌生,是尚之桃隔壁的女孩:“外面还在下雨,你要去哪儿?”
“我想去农贸市场买点东西。”
“那边小偷多,你刚来北京吧?一个人不方便,我陪你去吧。”孙雨擦干净手,小跑着回到房间拿了雨伞。
“你今天不上班吗?”
“我辞职了。”孙雨神情黯淡了一下,然后走在尚之桃前面为她带路。
她们住的这栋楼,楼龄很老,楼道里摆放着各种东西,昏暗拥挤。尚之桃拿出小手电打开,对孙雨说:“你别摔到了。”
两个人终于出了门,细雨落在尚之桃的雨衣上,发出沙沙声响。
“你是哪人?”孙雨问她。
“我是冰城人。你呢?”
“我是贵州人。”
“哇,贵州,好远。”尚之桃发出一声惊呼,她生在冰城,读书时也只去过南京周边的几个地方,贵州于她而言,像是在天边。
孙雨听到她的惊呼,看到尚之桃的眼睛睁大,忍不住笑了:“你真可爱。”
尚之桃冷不丁被人夸奖有点脸红,嘿嘿笑了声。去往市场的路很泥泞,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甩了一裤腿泥,终于进了市场。那市场里卖什么的都有,尚之桃去买了碗筷和锅具,还有大小各异四个水盆、花架以及花草,还有一个尿壶。孙雨看着尚之桃红着脸将那尿壶放到黑色塑料袋里,轻声对她说:“我刚来的时候也买过,不丢人。”
“中介说另外两间分别住着两个刚工作不久的男生,可我没有见过,有点害怕。”尚之桃解释道。
“长点心眼儿是对的,保护好自己也是对的。”孙雨讲贵普,那语调柔软又坚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