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那么容易解除,世上就没有春宵苦短这四个字了……
但白骁还是尝试着放下。
这种放下,不是简单的放空心神,因为那等于是任由本能占据身躯。而是强行利用理性,如同刮骨疗毒一般,将体内的一切本能痕迹都强行压抑下去。
过程非常艰难。
以白骁现在的身体状况,单单是要强迫自己压抑气血,就已经很困难,更遑论还要分出心神去逐一清除本能,将自己视为魔道士。
好在,类似的训练,他早在雪山上就已经经历过很多次。
白无涯在训练他成为年轻一代最优秀的猎人时,曾经说过,最好的猎人,一定是能将本能运用自如的猎人。而运用自如,自然也包括放下。
片刻后,白骁只感到体内那翻滚的气血逐渐冷却下来,四肢的肌肉也不再紧绷,那一触即发的大战氛围终于是解除了。
与此同时,白骁脑海中也不由浮现出了原诗之前的三个问题。
我是什么人,我想成为什么人,我梦寐以求的力量是什么。
这三个问题,是原诗设计来,让学生们能更加清晰地认知自我,锁定目标的,她特意给学生们留了一天的时间苦思冥想这么简单的三个问题,其实重要的并不是问题的答案,而是让学生花费大量的时间去梳理自我,以进入一种冥冥不可言喻的心理状态。
在这样的状态下,移植魔种的结果会远远超乎预期!
所以原诗当时甚至都没有询问大家的答案。
白骁也庆幸她没有问,因为在彻夜的沉思后,白骁其实已经意识到,他的答案……是委实有些难以启齿的。
那还是他刚记事不久时的事情了。
还记得那也是一个封山季,白无涯背着年幼的白骁深入圣山。
理所当然,那是违背禁忌的行为,但以白无涯的性子,所谓禁忌,大概就是专门让人打破,并带来快感的东西吧。
白骁还记得,自己趴在白无涯的背上,耳边是呼啸如鬼神之鸣的风雪,眼前所见是一片白芒。四周有无数刀片般锋利的冰渣雪片……但这一切却都被白无涯以血肉之躯挡了下来。
他持着一根雪白的骨矛,在圣山上畅行无阻,沿着陡峭的山岩,近乎无视重力的直线前进。
过程很漫长,又似乎很短暂,此时想来,很多细节已经模糊不清。
但白骁却依然清晰地记得,当白无涯背着他走通了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