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恨?
“傻丫头,我可是为了知非考虑。”身后姚重悠悠道:“若是知非在这儿,也只会左右为难。”
“这世上有些事情……是无论谁都不能两全的。”姚重道,“我确实宽宏大量了,毕竟…当年我姚家死的可不止十九个人呢。”
这十九块牌位,是当年死去的姚家嫡系至亲。
定阳侯望着骆君摇,“王妃,多谢您。但是请您不要插手这些事情了,求您成全老夫,成全家父的一世清名。如果可以,劳驾您替我给阿越带句话。让他忘了这些事情…好好照顾他祖母和母亲弟妹。”
骆君摇眼睛有些酸涩,喉咙里仿佛梗了什么东西般半晌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她才轻轻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走去。
她身后,一声利刃刺破了什么的轻响,随后是定阳侯一声闷哼。
骆君摇脚下一顿,佛堂里一片寂静,仿佛只能听到定阳侯的喘息声。
穆王妃惊恐地看着定阳侯举起匕首,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又一刀刺了下去。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刀柄也染红了定阳侯握刀的手,腹部的衣服也被染成了血色。
“啊啊!!”几个胆子小的女眷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姚重有些慵懒地靠在椅子里,神色淡漠地望着眼前的人。
外面隐约传来了打斗声,骆君摇回头看向依然还坐在神龛底下的姚重。
姚重自然也听到了,神色却丝毫没变,而是朝骆君摇笑了笑道:“摇摇,你要不要再猜猜,来的是谁?”
骆君摇不答,只看了一眼正一刀一刀刺入自己腹部的定阳侯。
定阳侯年轻时习过武,虽然并不算十分高明,身体却比寻常权贵文人好得多。但即便如此,正常人的身体也是无法承受这种伤害的。即便是避开了要害,这种伤也是足
以致命的。
固然定阳侯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有些东西是人的本能,想要用意志克服难上加难。
捅自己一刀容易,像这样一刀接着一刀,即便是骆君摇也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定阳侯的动作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并不是他反悔了,而是他根本无法像一开始那样干脆利落地继续下去。
骆君摇望着姚重:你在骗他。
没有人可以做到一口气捅自己十几刀,这不是在自己身上划出十几道口子那么简单,而是要真切地捅下去。
骆君摇自认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