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念完这一段阿爷教她的悼词,转头对大伯说道:“去找放磬的吧。”
大伯楞了几秒似乎还没从“爹走了”,这三个字里缓过来。
大姑又说了一遍,他才转身走了出去。
孟时进门之后一句话没说。
他本以为自己会很淡然,毕竟他心理远比一般人成熟,也准备这辈子过的没心没肺,但事实是他现在心里堵的很难受。
当孟时看到阿嫲呆呆的坐在那里,想到阿爷和阿嫲在一起生活了快八十年,而从今天以后这屋子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刷的一下,两行眼泪流了下来。
孟时甚至弄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哭。
这时,年哥拉了他一下。
“跪。”
孟时这才发现除了他,其他人都跪下了。
他跟着前面的姑姑伯伯磕了头,然后又被年哥拉起来。
门外传来三声如雷声磬响,然后是回声。
这是报丧。
大姑过来两只手牵起孟时两只手腕。
她仰头看着孟时红红的眼眶,说道:“没事的,你阿爷走的很轻松,这是福气。”
然后她松开手,又对孟得年说道:“你们去休息吧,现在没你们的事,明天九点过来送你阿爷。”
“明天?”
年哥皱眉问道。
“明天火化,回来之后法事一天,再停两天,白天念经,晚上你们兄弟守夜,第四天早上出殡。”
“这么急干什么?”
“你阿爷早上自己挑的时辰,听他的吧。”
阿爷虽然不是“师公”,但平时村里婚丧嫁娶会找他翻一翻时间,有小孩夜哭也会来让他“抓惊”,所以也算半个懂行的。
不过现在基本也没什么人信这个了。
年哥领着孟时沿着老宅边的小路,往家里走。
到家之后,又出去把车开回来。
孟时从他手里把电脑和吉他接过来,年哥提着装衣服的手提袋,带着孟时往楼上去。
年哥家就大伯家,他还没结婚,所以现在还没有分家。
大伯家就是典型的兄弟房,这一排三间房连一起,左边是孟时家,右边是二伯家。
孟时那房子因为他爹常年不在家,所以离婚之后就一直空着,孟时以前暑假过来玩都是住年哥家。
不过刚刚阿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