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眼是半个南萍乡,东边有一家烧酒的小作坊,西边是他们家的纺织厂,陈子瑜扶着栏杆,抬眼能看到夕阳下闪着波光的始阳江。
陈舒乔拉着姐姐,身体紧靠,长裙轻摆,头发飞舞。
南风一起,始阳江上开往知鹭岛的船鸣悠悠传来。
鱼对妹妹说,“咿子,下去吧,奶奶说不许爬楼顶。”咿子是青水话对小孩的昵称,意思和娃儿、乖囡差不多。
桥靠着姐姐,说,“阿嫲最坏。”
鱼说,“阿嫲听到晚上不给你讲故事了。”桥说,“不听不听,阿嫲的故事都是一样的。”鱼摸摸她的头。
两姐妹差了八岁,便少了争吵,姐姐多了宠爱,妹妹多了依赖,要是差个二三岁,便不得安宁了。
又过五分钟,鱼说,“下去吧。”
桥说,“我想JOJO了,他什么时候来看我们呀。”
鱼把被风吹乱的短发拨到耳后,说,“嗯时才最坏。”桥说,“才不是,JOJO会讲好多好多故事,还教我唱数鸭子!”
这俩丫头一个喊孟时名字,一个一直喊JOJO。
鱼摸着桥软软的头发,说,“桥不能想嗯时。”
桥仰头看姐姐,问,“为什么不能想JOJO?”
鱼说,“嗯时是男人,小女孩不能想男人。”
桥歪头,乌溜溜的眼睛转一下,说:“桥没有想男人,桥想JOJO,JOJO不是男人。”
孟时远远看到陈竹峰的纺织作坊,抽鼻子闻了闻弥散在空气中的酒糟香,打了个喷嚏,说,“不会每次一回家就感冒吧。”
上次从四九城回夭山,一病好几天。
跟在他身后的刘夏,背着书包,抱着包装精美的大礼盒,说,“活该。”
他书包里放着的是孟时送的“国庆长假作业大礼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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