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她说得不错,她不过是年纪尚小的姑娘,骤然被扯进这样的污烂事里,的确是糟心又棘手。
他淡淡道:“姑娘打算如何?要不要报官说出实情?”
落云苦笑:“我不过是个瞎子,如何跟官府指证您?再说若真想报官,当日便会去官府敲鼓,也不会有今日这一遭了。当初船上之事,我甚至都没有与他人讲……归雁更是毫不知情,若世子慈悲,请您看在我弟弟年幼的情分上,放过他吧……”
说这话时,落云的手心里满是汗水。
她面前的男人是个独闯军营,折断人的脖颈不费摧毁之力的狠辣角色。
就算他与反贼勾结,也是堂堂大魏的皇族,悄无声息地弄死个平头百姓,并非难事。
落云现在已经不作他想,只盼着自己乖乖受死,能撇干净弟弟,唤起世子恻隐之心,顾全了弟弟的周全,让他平安出了世子府。
她就算看不见,也能想象得出韩世子现在盯看自己的狰狞样子——大约是上下打量,想着如何杀人不见血,收拾起来也方便吧……
人在将死时,心里想的都是憾事。
落云在生死转念之间,背靠着亭柱,既遗憾无法看到弟弟平安成家,生儿育女,还舍不得自己那赚钱如流水的铺子,她刚做出点起色,证明自己不是完全的废人。
而这黑暗甚久的日子,也才刚刚有些奔头……
...想到这,苏落云只能心有不甘地闭眼,等待着韩临风的发落。
她并不知,自己此时紧闭的双睫上挂着晶莹的泪,睫毛如不安的蝶翼轻颤,显得脆弱而惹人怜惜……
若是帮助曹盛的消息走漏,干系太大!韩临风自然不会冒险。
最保险的法子……当然是彻底封住这女子的嘴。
他外表看似温柔随和,其实却是硬冷惯了的心肠,了无痕迹处置这女子的法子,也有很多,甚至不必他亲自动手。
但是那些法子太血腥,再想到是加诸在这不幸女子的身上,又增添了几许不妥。
他慢慢抬起了手,伸向了她纤细的脖颈。那脖子太细,不堪一折……最后,大掌终究没有落下,只是捻动指头,撩开了她被冷汗贴付在脸颊上的碎发……
就在这时,书房里有人走了出来。
韩临风不露痕迹地收回了手,淡淡道:“此间人多不甚方便,请小姐谨言慎行,我随后再与你谈……”
方才不过寥寥数语间,苏落云便在刀光剑影里走了一遭。
刚从书房出来的弟弟全然不知,兴高采烈地准备跟姐姐展示新得的大砚台,而香草也抱着一个精致的苇席编成的书箱出来了,两个人有说有笑地顺着小径朝着亭子走来。
就在这时,韩世子开口,说道:“苏公子后日就要入考了,我便不多留二位了,请苏公子早日休息,早些金榜题名!”
归雁连忙回礼谢过世子吉言。
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