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说道:“我舅舅跟世子您是一样,都是铮铮铁骨男儿……”
她跟所有只想过太平日子的百姓一样,并不赞成舅舅曾经的鲁莽之举,可现在恨不得自己也曾经投靠过叛军,给曹盛扛过大旗。
这样大家都是自己人,关起家门也好商量。
她这点小心思,自然被韩临风看在眼里,他嘴角微微勾起一笑,却突然将旁边桌子上的一块绸布掀开,赫然显出了魏朝北境的沙盘。
他引着苏落云用手指轻轻抚摸那连绵起伏的丘陵山脉,淡淡道:“大魏的子弟哪里配得上铁骨铮铮?小姐触摸之处,皆是大魏丢失了多年的故土。在这些土地上,还有无数遗民,正遭受铁弗国贵族的奴役践踏。”
...苏落云当然知道当年大魏丢失国土的事情,可是她不过是商户家的女子,平日并不甚关心国事,更不知他突然让自己触摸沙盘是何意思。
韩临风继续说道:“我以前对此也毫无印象,只觉得是一段史,一段国耻罢了。虽然会为韩氏皇族先辈的无能愤慨,可再没有别的什么情绪。日子照常要过,不去想,自可快乐无忧地过活。直到我在十四岁那年,因为机缘巧合去了北地二十州……那一年正好闹了旱灾,大魏的遗民要将自己的牧场让给铁弗贵族们,而他们则失去了自己的牛羊田产,只剩下破锅残帐,带着妻儿被迫迁徙。饿殍遍野,不再是个词,而是真切地呈现在我的眼前……”
他的声音低沉,语带一种远超年龄的苍凉愤慨,似乎又沉浸在那段深刻的噩梦般的回忆里。
落云不说话了,她虽然不曾见过,可是光想想也知那是何等震撼人心的凄惨场景。
韩临风富有磁性的声音继续道:“从那时起,我才明白,为何许多志士念念不忘收复故土。也终于明白了‘遗民泪尽胡尘’的绝望无奈。然而,我等韩氏皇族如今安逸守着淮南的繁华,全然不提北地二十州。我虽也随众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却暗自惭愧,觉得自己倒不如曹盛那样的亡命徒……”
“所以……世子听闻曹盛被抓,便寻机出手相助了?”落云轻声问道。
韩临风说道:“是的,我素日听闻曹义士的义举,自愧弗如,后来又有幸与他结识,知他为人方正,揭竿而起,无关权势,只为心头一腔热血。他若被押解京城,必定难逃一死。北地之后便再无人高举义旗反抗铁弗人的践踏了。所以就算九死一生,我也愿意一试解救了曹义士……说起来,姑娘肯替在下掩护,也算是为北地遗民尽了一番心力。”
苏落云自觉戴不起这等“一心为民”的高帽子,不由得苦笑道:“世子说了这么多,究竟是为何?”
韩临风见她一直不喝茶,便替她将凉茶倒掉,又续添了一杯,坦然道:“我知姑娘你是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