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经常外出讨生活的人, 风吹日晒,大都有脸颊晒伤,红殷殷一片。
所以有这标记的, 大都不是什么显贵人家,多是务农,或者跑船子弟。
韩瑶本是娇生惯养,自然肌肤嫩滑。可惜从梁州来的这一路上,虽然有马车遮日,但是也略微有些晒伤了。
原本再过几日就能消退了,而且她还涂粉遮掩了,本不太显眼。
可是被方锦书这么一点,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那有些起皮挂霜的脸颊上了。
那等风臊的艳红,倒是有几分村妇味道, 于是有那不矜持的,居然忍不住闷笑起来。
韩瑶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一直在梁州娇养, 哪里受得了这个?当时就面颊发烫, 有些说不出话来,脸颊显得愈加红了。
偏偏周围不乏拍马捧屁者, 也是看准了方二小姐看着北镇王府的人不顺眼,于是又是接二连三, 以着好言相劝的口吻, 品评着韩瑶不合京城事宜的穿着打扮。
言语嬉笑, 全然当小郡主是现成的靶子,逗乐解闷的引子了。
最后连方家大姐都听不下去。
就在方二又不依不饶地刁难人时, 恒王妃不动声色地咳嗽了一声,转而说起了六皇子为了彦县水灾, 开坛守斋,为百姓祈福的事情,才算是将众人话题引到了别处。
可是鲁国公府二小姐如此下脸子的场景,峻国公府的人如何看不出来?
韩瑶未来的婆婆峻国公夫人虽然面带微笑,其实已经心内如野火烧灼了。
可恨公公当年自作主张,给老三定了这门依靠不上的亲事。
这韩瑶还没过门呢,就不招方家姐妹的喜欢。
将来一旦这二姐妹之一登上了后位,那峻国公府岂不是也要粘连着倒霉?
所以当有人再问起两家何时完婚时,峻国公夫人当着韩瑶的面,清冷说道:“现在这世道不甚好,下面的百姓连年灾荒,国公忧国忧民,还跟我说要将儿女的事情都往后推推,等世道好了再说。这几日,我也要给北镇王府写信,商量着要不要推迟婚期。”
世道虽然不太平,可是韩瑶已经提前入了京,便是准备完婚之意。没想到峻国公夫人竟然丝毫没有跟北镇王府商量,便当着众人的面提出推迟婚期。
明眼人都知道,这就是峻国公夫人不甚满意这姻缘,隐隐有悔婚的苗头。
被一众贵女当笑话品头论足了半天的韩瑶这次再也忍不住了,强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起身说自己身子有恙,提前告退了。
还没等出驸马府的大门,小郡主便已经以袖遮脸,痛哭失声,待入了马车时,已经哭得喘不过气来。
奚嬷嬷在一旁也是上火着急,柔声安慰着郡主,可是韩瑶却恨恨道:“别说了,且让我静静!”
等回了青鱼巷子,她便下了马车,甩开身后一众丫鬟婆子,一个人跑回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