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城的这一场变乱起得快, 收尾却甚慢。
且不提如何追击那些亡命的歹徒,对于当地官员来说,最要紧的就是赶紧安排好一众金枝玉叶就医诊治, 然后再沐浴更衣。
所以韩临风拿了披风将落云裹好之后,就护送这些女眷们先去了当地官员的府邸。
不过人送到后,韩韩临风便没了踪影
落云在侍女的服侍下,总算将自己清理干净了。
她还沉浸在眼睛复明的喜悦里无法自拔。就算屋内是寻常的桌椅摆设,她也要挨个细细地看。
不过欢欣雀跃的劲头过去,她也开始检讨了自己虽然复明,依然眼瞎了一下的错处。
自己的夫君,朝夕相处的男人,就算没见过,也并不该认错啊!
不够往回想想, 那等兵荒马乱的节骨眼,一不小心认错了,不也是情有可原的吗?
他若揪着此事不放, 可怪没意思的!
但是落云是越想越没底气, 尤其是他刚才护送女眷回来的时候,跟自己几乎没有说话, 难道这气这么大吗?
所谓大丈夫,不都得宰相肚里能撑船吗?
她那位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夫君, 此时此刻, 还真是有些过不去这道关卡。
韩临风从小到大, 都被人夸长得好,以至于听都听得有些厌烦了。
他也从来没有在乎过自己的相貌。
可韩临风万万没有想到, 自己刚刚复明的亲亲娘子,在落水恢复视力的那一刻, 在他和裘振那厮之间……居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裘振!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在男儿自尊受到深深折辱的同时,也产生了深深的怀疑——难道自己的样子真比裘振差?
以至于他都想多拽些人来问问,他与叛军裘公孰美?
此时,他跟落云在同一府邸,只是不同房间罢了。
庆阳和两个小厮伺候了世子洗澡,便举着三五件从马车衣箱子里取来的衣服,任凭主子挑选。
世子爷平日绝对不是如此挑剔之人,就算在京城里涂脂抹粉的日子里,也不过在衣服里挑选最花的来穿。
他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在铜镜前已经足足挑选了半□□服。而且世子爷恍如被硝石管子炸蒙了一般,居然皱眉问:“没有颜色鲜艳些的衣服?”
庆阳在一旁都有些听傻了,连忙小心翼翼道:“不是您吩咐说,以后再不愿穿那些艳俗的衣裳,让我们都挑拣出来扔了吗?”
韩临风扬起下巴想想,似乎是有这么一节。他又不甚满意地脱下袍子,准备换穿另一件时,庆阳总算是领悟到了小主子挑剔的关节,赶紧举着一件白袍子道:“要想俏,一身孝!您若是拿不定要穿哪件,不如就穿白的,您每次一身白衣玉冠,街边的大姑娘小媳妇就都走不动道!”
韩临风听了这话,眉头略微舒展了一下,终于拿起那件白衣服穿上了。
待手巧的丫鬟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