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他,他喝了几口苦药,就不耐烦地让那丫鬟留下药碗,将她轰撵出了。
此时,他的营帐外人语声阵阵,似乎有人在跟那丫鬟询问他的伤势。
听见有人关心他的伤势,裘振并不觉得欣慰,反而心里一惊——当初裘振也是趁着曹盛伤重,卧病不起的时候,慢慢掌握了军权,一点点地架空了曹盛。
现如今,他的境遇竟然跟自己的岳丈大人有了几分相似,躺卧病榻不能动,难免又是要疑神疑鬼。
他的这个些手下可以说是三教九流混杂,个个经历博杂,宛如一群不服管的恶狼。
若是能震慑住他们,他们自然会服从头狼的指令,跟着一起搏杀向前。
可一旦他们发现头狼的虚弱,便会纷纷露出獠牙,妄想咬断昔日强者的脖颈,好取而代之!
以前的他就是如此对待曹盛的。现在回想他回来时,部下们不善的眼神,裘振的心里更加一紧:他要尽快好起来,不然的话,他的下场迟早要跟曹盛一样……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枕头下,那里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若是有人胆敢睡梦中来偷袭他,他一定要将那人手刃在床榻前。
心里这么想着,裘振起身便将药全都喝完。
这药的药效倒是甚好,喝下去没多久,胸口和腿部的伤便感觉不到痛了。
可他想要再爬起来时,却突然觉得浑身慢慢变得酥软,怎么也使不上气力。
他的眼睛惊疑不定地瞪着一旁的那个药碗,难道……是有人在他的药里下了东西?
就在这时,营帐门口,又有人撩起门帘子走了进来。裘振歪着头看,原来是他的妻子曹佩儿拎提着食盒子走了进来,然后开始往床边的小桌子上摆菜。
那盘子里倒都是他爱吃的菜。他想起那小丫鬟说,她在厨灶那煎药的时候,看见统领夫人正在旁边忙着做饭。
看来曹佩儿依旧爱他入骨,就算是在行军逃亡之时,也要费心做些他爱吃的菜。
裘振努力镇定下来,费力地挤出一抹笑:“佩儿,你来便好了……有人在我的碗里下了药,你快些叫人带我离开这里……”
曹佩儿放下食盒子,然后坐在床边,歪头看着他因为无数道伤疤而扭曲的脸……曾经将她迷得神魂颠倒,背弃爹娘的俊朗男子,现在真是丑陋不堪……
她端起盘子,夹起一块红烧狮子头塞入了他的嘴里:“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不要说话了,好好吃下这一顿就是了。”
裘振此时身子瘫软不得动,只能嘴巴被塞得满满的,惊疑地看着曹佩儿。
曹佩儿看着一旁的药碗,脸上渐渐露出了诡异的笑:“怎么?忘了?这是你当初托人给我的蒙汗药啊!你让我给那些看守我的人下药,好让我逃出来找你的。我当初留了些,本来是准备逃跑来找你的路上,以防万一之用。没想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