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的脚步声在我身后移动,越走越近。轻微,感觉不到人体的重量,鞋底摩擦着地面。
“嘶、嘶”
我脊背发痒。
是小雪吗?
我睁开眼睛,瞥见烛火投射在墙上的阴影晃动,烟雾腾腾,似乎出现了一个人影。
我正要回头。
“别动!”
麻姑抬着一个盛水的木盆,放在我面前。
她嘴里嘀嘀咕咕念叨着,拿出我的头发,点燃,蓝色的光一闪,头发竟然一下烧完,化成一撮粉灰稀稀拉拉落在水中,散发出一股焦臭。然后她掰开一枚鸡蛋,掉出一团粘满血丝毛茸茸的东西,落在水里,血丝浸开。
这是一团鸡胎。
麻姑套上我女儿的睡裙,脱了鞋,光脚踩进木盆,阖上眼皮,仰着头,嘴里念着我听不清的咒语,双手有节奏地挥舞,拨开空气一样。手的动作开始缓慢,随后越来越快,她念咒的声音也变得高亢,到了最后,成了刺耳的声音,让人十分难受。
麻姑开始抖脚,两只脚交错抬起、放下,踏着木盆里的血水,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突然,她的身体猛然舒展,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长长的喘息。
她停止了所有动作。
屋子里吹起一丝风,有几点烛火熄灭,气温也似乎降低一些。
我感觉脖子后面有些发凉,像是有谁在朝我吹气,一股怪怪的泥土气味弥漫在屋里,越来越浓,像是打开坟墓,从里头散发出腐泥的味道。
麻姑猛然睁开眼睛,望着我,眼眶里涌出泪。
我陡然感到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
她好似小雪。
我忍不住喊了声:“宝宝?”
屋里死寂一片,麻姑的呼吸变粗,越来越沉重。
“妈妈妈”
麻姑的嘴皮开阖,忽然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