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发火的时候是歇斯底里的,会暴怒、怒吼,甚至是疯狂的咒骂,而道人很安静,安静的周遭空气都好似随之凝固,再没有刚才的和煦。
高悬的白日洒下冷光,覆映在道人的身上。
只听道人淡淡的说到:“和尚,我有没有问过你为什么不回白骨寺,反而在幽冥地游荡?有没有问过你为什么破戒杀人之后不仅仅没有入魔,反而修为精进?为何执着于补全手中的白骨佛珠?为何做和尚却不是童子之身?”
觉法摇了摇头道:“没有。”
“我问你这些你愿意回答吗?”
觉法坦言道:“不愿意。”
“那你觉得,我愿意吗?”
“阿弥陀佛。”
“大抵,也是不愿的。”
呜咽声,悠扬。
斜阳下一片白茫茫。
却不是雪,而是挥洒出来的纸钱。
有些烧了半张带着黑色烙痕的,还有些完整。
更多的确实成了灰烬的飞灰,拌着雪花浑成泥浆。
觉法面带疑惑,同时不由叹息道:“阿弥陀佛,官道两侧阴风席卷,这么大的丧事,到底是何人死了?”
赤发道人揣着手,瞥了两眼后收回目光。
走过路面脚不沾地,轻飘飘的身形根本不像是活人。
幽冥地总在死人,妖魔鬼怪也比其他地方的多,谁死都不奇怪。
而且现如今烽烟四起,流寇如蝗虫过境。北地早打烂了,就是明天听说流寇攻破了皇城涂山君也不意外。
昔日在槐丰城的时候,有人花银子让他算算大良还有多少年的国运。涂山君掐指一算,自己都皱起了眉头,眼前这个国度真的还有国运这东西吗?
两人刚到了村头,还不等住脚,便被人拉着往村子里走去。
“道长、大师,您二位来的正是时候,村头刘老头新丧,正缺做法事的高人。”
“没成想小人刚一出村便遇到了二位,当真是有缘分。”
“某是上阳村的里正,荀业。”
远远地就听到喧嚣声响,近了更看个真切。虽然上阳村也分外萧条,不过与其他破落甚至无人的村庄相比,这里好像并没有受到兵灾的侵扰。
然而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这会儿僧道就要赶鸭子上架了。
越是临近村头,觉法反有些不确定的传音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