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躺在卧榻上的颓废模样,说话之时甚至有些手舞足蹈,与平常威严的模样判若两人。
“世侄你说,替朝廷当差有什么好?”沙尔巴仰起脖子便将酒尊中的玉髓酒一饮而尽。
“替朝廷当差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这可是家父一直以来的教导。”佟博虽然也饮了不少,可却饮酒速度却是很慢很克制:“若非小侄愚钝不是读书的料,也想入朝廷当差。”
“屁!世侄你啊,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沙尔巴听佟博如此说,突然情绪激动的瞧着桌子:“就拿伯伯来说,这么多年领着微薄的俸禄,兢兢业业的当差,可最终却换来了什么?在朝廷的心中还不如一个商人。”
“商人又有什么好,平日里见了朝廷里的小吏都得低三下四。”佟博知道沙尔巴不满苏刑做了户部尚书,心中暗笑表面却一本正经的抱怨着:“小侄在这紫烟阁内做些笔墨纸砚的生意,也不知道招谁惹谁了;平日里给阁中那些牛鬼蛇神没少孝敬,可这铺子还不是说没就没了。”
“嗯?铺子没了?为什么会没了,难道还敢有人明抢不成?”沙尔巴好奇的问道。
“倒没有人明抢。”佟博故做生气饮了一口酒,骂道:“不知是那个王八蛋使坏,将小侄的铺子烧成了废墟,铺子里的下人也死伤殆尽,至今阁中的管事也没给个说法。”
“竟然会有此等奇事?”沙尔巴楞了楞,突然大笑起来:“那咱们也算同病相怜了,来来一同饮了此杯。”
“同病相怜?”佟博一边陪着沙尔巴饮酒,一边思索道:“是了!除了五只熊和那姓袁的,沙尔巴进阁时所带其余随从都不见了踪影,看来也是凶多吉少。”
“世侄,你离家也有些日子了吧?”沙尔巴突然话锋一转,笑道:“不想回家看看吗?”
“回家看看?”佟博偷瞄了沙尔巴一眼,瞧着他那期待的眼神立刻会过意来:“小侄铺子都没了呆在这里还有意思,可如今却是出不去啊。”
“是吗?”沙尔巴听了佟博的话,原本怀有期待的眼神顿时萎靡下去,又饮了一口酒,喃喃自语道:“都是于武那混蛋害的。”
“于武?”说者无心,听着有意,佟博想起柳凝诗给他的信盏上提起到过的名字。
“伯伯,您口中的于武又是谁啊?”佟博拿过酒壶替沙尔巴倒满一杯,故意试探着问道。
“嗯?于武?我说于武了吗?”沙尔巴自知失言,赶紧打起了哈哈:“世侄怕是听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