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汉有些狡黠!”
陈定站在门外,看着刘汉和郭永有说有笑,心中生出了些不安。
手下王舒说道:“小人没看出来。”
陈定说道:“这些年咱们拿了不少好处,我总觉得不是常法,可想舍弃……却舍不得那些钱财。娘旳,难怪那些方外人说烦恼皆因贪嗔,可不贪嗔, 我活着作甚?”
王舒笑道:“管事多虑了。那些钱财分润了许多人,咱们拿的是小头,就算是有谁想追究,在上面就会被他们挡住。所以小人觉着,此事妥当着呢!”
陈定揉揉脸,“兴许是莪多虑了吧!不过那刘汉阴阳怪气的, 和我说话也不说低个头,我老觉着不对劲。”
王舒说道:“此人说是脾气不好,得罪了上官。”
陈定松了一口气,“兴许就是这个脾气吧!不过我总觉得不对,想个法子赶走他!”
王舒说道:“他不犯错,不好弄呢!”
陈定骂道:“贱狗奴,何等的愚蠢。他不犯错,你就不会迁怒?”
王舒拍拍脑门,“是小人犯蠢了。”
午后,工匠们能歇息片刻, 打个盹, 恢复精气神。
郭永精神还不错,见刘汉拿着一块木炭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就看了一眼, 却看不懂。
刘汉把纸张收了起来,问道:“老郭你做这个做了多少年了?”
郭云仔细回想着, “好像是……三十年了。”
“算是老工匠了,老夫看管事手下那帮人凶狠,本事却没你大,为何你多年没上去?”
郭云笑的憨实, “当初老夫做工匠时,一门心思跟着师傅学艺,师傅藏着掩着,老夫就看,看不懂回去自己琢磨,就这么几年下来,才慢慢出师。”
所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在有的时候,保守并非是愚昧,更多是贫穷。
“出师后,我也想着做个管事的人,省事,钱粮还多。那时候我就看管事们如何行事,看来看去,却发现不对啊!”
郭永摇头叹息,“他们管事的法子就是罚,罚工匠的钱粮,接着便是打,拳脚相加,棍子狠抽……”
“那你不也能吗?”刘汉说道。
“老刘你说这话老夫可不乐意!”郭永屁股磨动,和刘汉拉开了些距离。
“老夫只是随口一说。”刘汉赶紧道歉。
郭永屁股磨动过来,但想想又磨开了些,“老夫也能,老夫打铁多年,真要动手谁不怕?可老夫下不去手啊!”
“为何?”
郭永指指那些工匠,“他们和老夫一般吃苦耐劳,做事认真,一心就想打造好兵器给北疆儿郎们杀敌。这算不算尽职?”
刘汉认真的道:“算!”
郭永叹息,“可这么些尽职尽责的好人却被管事们磋磨。”
刘汉轻声道:“为何?”
郭永放低声音,“管事们要钱,可钱从哪来?不就是从克扣中来?还有便是进出的铁料这些东西……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