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就行。”
倪裳睫毛动了动:“不后悔”
她默了片刻,自言自语般轻声:“我有时候会想,我妈妈有没有后悔过生下我来。”
炎驰抚她后背的手停住。
倪裳抬起头,澄净的眼睛表面聚集水汽。
“我宁可她后悔。”
“我宁可她从没遇见过我爸,宁可她不要结婚生下我。”
她低下脑袋,随之落下一颗巨大的泪珠,砸在膝上的手背上。
也啪地砸到了男人的心上。
炎驰屈膝半蹲下,高大的身躯罩住坐在椅子上的女孩。
他握上她小手,两只大掌将她轻易包裹,拇指揩掉手背上的眼泪。
“可不能这么说啊。”男人低低开口,温柔到极致的嗓音带出微哑,“要不把你生下来,我哪来的媳妇儿?”
“老子打一辈子光棍儿?”
倪裳心里一窝,破涕为笑。她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又撇嘴嗔男朋友:“要没我,你肯定就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呗”
“扯蛋。”炎驰拉起她一只手,摁到自己胸膛上,“听说过么,女人是男人身上的一根肋骨。”
“谁是谁的,一早儿就配好了。”
手背上的力道加深,男人按着她,感受他强劲的肌理和骨肉。
“你就是从我身上拆下来的。”
他低头,唇片吻在他们交握的双手上。
“这辈子就你一个女人。”
倪裳眸光微动,倾身,两条胳膊都抱上炎驰的脖子。
幸好,她遇见了他。
上天好像也没有不公平。
在最差的遭遇后,也把最好的带给她了
倪裳趴在男人肩膀上,安静了好一会儿,她很小声地开口:“我想去病房看看”
她没说看谁,但炎驰明白。
“那我跟你一起。”他站起身,牵过倪裳的手。
“我在门口守着,有事儿你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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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来过,陈炽就被安排进了特护的单间。
倪裳推门进去时,病床上的人毫无反应。
他躺在那里,形同槁木,似乎已经没有了生命的活迹。
病房里没有开灯,只有卫生间墙沿下亮一条微弱的光带。
机器发出滴滴答答声,倪裳压着脚步,悄无声地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