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刘宴还是低估了手工操作的难度,脚踏式人力打谷机虽然原理简单,零部件也不多,可想要单枪匹马捣鼓出来并不容易,何况他连木匠铁匠都不是。
刘宴不得不临时转换了思路,打谷机当然要造,但需要耗费的时间太长,打造打谷机的这段时间必须也要充分利用起来。
他的想法也很明确,打谷脱粒这边进度放缓,那收割麦子这方面就必须着重加强。
割麦子其实并不难,但在没有机器动力的情况下,如何最大化增加人力的效率,这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好就好在,他不需要纯粹去发明创造,因为社会学的课程里有民俗学和历史学等学科,他只需要从里面汲取精华就可以了。
刘宴很快就找到了构想。
在农业机械化没有普及的年代,有一种割麦神器,曾经在山西等地流传超过两三百年,这玩意儿叫掠子。
掠子能将割麦效率提高五六倍,普通成年男子一人就能操作,熟手的妇女同志也可以单人操作,两个半大孩子经过配合也可以使用,一个人每天割五六亩麦子不成问题!
而且这掠子可以说凝聚了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因为它的结构和原理极其简单。
只需要一个竹编的掠包,就像一个大簸箕,簸箕口安装一块两尺长的锋利刀片,一个手把,用绳索与掠包连接起来,就算完成了。
操作的时候,刀片会将一大片麦子全部割倒,倒下的麦子会收在掠包里,简单又方便,最适合眼下青虎堡缺少劳动力的情况。
虽然懂得原理,但刘宴不懂竹编技术,只好将一个大竹筐给切割了,再缝缝补补成竹编的掠包,又用铁匠铺里的刀坯打磨锋利,安装在簸箕口充当刀片,用木质刀柄做了个把手,用枪杆做成推杆,总算是完成了。
即便如此,刘宴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动手能力,等到拓跋青雀找上门来,已经是天光大亮,而刘宴竟在一堆芳香的木屑上睡着了。
拓跋青雀的脚步像猫一样轻柔,但跟在她身后那些妇人和孩子们,见到新姑爷睡在木屑堆里,忍不住哄笑了起来。
刘宴揉了揉眼睛,也有些尴尬,但这些孩子的笑容干净得如同六七月的晴空,看不出战后的悲伤,他一下子也被感染了。
“这怪模怪样的东西就是你的工具?”拓跋青雀看着地上的掠子,表示严重怀疑,刘宴感受到了羞辱:“现场教学,让你感受一下这割麦神器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