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平安无事。
然而,科维尔修道院的修女们几乎一宿没睡。
她们不敢逃亡,本着自己的职责也不能逃亡。事实上所有人摆出一副引颈受戮的模样,她们与修道院珍藏的各种金银器物在一起,只要山坡下驻扎的罗斯骑兵有意,即可自由索取。
阿洛维斯很满意自己现在的身份处境,作为双方交流之媒介,他自诩说服了那些罗斯骑兵,也说服了修道院方保持冷静。
只是,仅仅令其冷静是不够的。
阿洛维斯在夜幕刚刚降临之际,单枪匹马得再去修道院。
他携带一个布包,将之展示给修道院长玛利亚后,后者才意识到这居然是一面旗帜。
旗帜的图案极为简单,一张巨大的素白麻布上,于对角线缝合着蓝色布条。院长当然知道此乃圣安德烈十字,按照阿洛维斯的说法,只要将此物公然挂在修道院外墙的醒目处,任何从走出圣马丁山之河谷山口的罗斯军队,都会对科维尔修道院保持礼遇。
只要把它挂起来就好了?院长依旧是狐疑的。
千真万确。蒂永维尔那边已经到处悬挂这种旗帜。其实那些罗斯人,很多根本没有皈依天主,他们崇拜的也不是圣人安德烈。其实这个图案用他们的话说是船桨。一些划桨手自称罗斯,罗斯军队就是这样的。终于安静下来的阿洛维斯向院长描述了很多内情。
后者听一半忘一半,
倒是很重视百夫长阿洛维斯特别描述的重点——蒂永维尔的修道院因悬挂这种旗帜,过去的半年时间,它非但没有遭遇人员损失,绝大多数财物完好,罗斯人用实际行动落实其不劫掠的承诺。
院长玛丽安尚未做好与罗斯人大贵族直接交涉的心理准备,她也知道与之交涉乃至畅谈是一定的。
倘若自己能和所谓的罗斯王直接面谈也好,说不定,那位蛮族出身的北方大贵族,可以一直保持冷静克制。至于劝说其皈依这种事可不是一介女子修道院有资格做的。
因为按照规定,女子修道院就应该主动避免与男性接触,平日里至多与少数信得过的、从事关键职务的男子接触。
她们平日与山下的农夫也是无往来的!
唯有阿洛维斯和他麾下的战士们是一个特例,科维尔修道院需要这位工作近十年的信使,现在更需要其说服野蛮人冷静。
清晨,山谷中的雾气很快消散,一时间天朗气清,太阳也逐渐爬上圣马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