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的触须。
颂苖心田一紧,收回松散的神思,正巧看到男人转过头来,只见他的七窍中猛然炸出无数的血丝,像海蜇须一样不停地交缠扭曲,摇摆招展,好像无风自动的海藻。如果说金蚰让人绝望,那么眼前的生物简直是挑战人类承受能力的极限。
颂苖吓得失禁了,直到李师傅喷出的金蚰射到脸上才清醒过来。
“啊——!”
颂苖反手往脸上一擦,挥开脸颊上的金蚰。瞅见仿佛要冲上来报仇的怪物,一不做,二不休的把旁侧不停呕吐的王伟推过去,嘴里不住地喊道:“你不是说要走吗?为什么不走?”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走?男人觉得自己不对劲,也确实不对劲,他今天做出来的很多事都与心愿背道而驰。其实,在卫霄死后,他就应该立刻跳下悬崖,而不是跟金蚰寄体纠缠的。只是,不知怎么的,每次要下定决心的时侯,又踌躇下来。
就像刚才,他明明可以躲过子弹的,却被击中了本体,受了重伤。为什么?男人自问的同时,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也许因为时间太短,被它寄生的男人的意志还残存着没有完全消失。在男人的心里,或许觉得这样活着比死还痛苦……
男人脑中窜出的血丝很长,几乎遮住了他大半个身体,但现在他想得越多越控制不住本体,血丝不由自主的缠住了撞上门的王伟,把他紧紧困住,并从他的口鼻中汹涌的插入。
王伟拼命的扭动踢打,眼珠爆瞪骨碌碌地转圈,看起来相当的骇人。颂苖趁机往石板处跑,她不相信,也不愿相信男人的鬼话。她只相信自己,只相信人定胜天!即使她被寄生了,出去到大医院里,花上大笔的钱,肯定能治的。
“滚开!”颂苖想躲开拦住她去路的李师傅,李师傅却锲而不舍地一次次逼近。此时,颂苖已经感觉到脚下岩石的滚烫,她又急又怒之下,只能拼尽全力撞过去,一下子把李师傅撞出了悬崖。
“啊——!”
这声惨叫依然是颂苖发出的,原来断崖下的赤河,眼下已经成了炼狱。放眼望去,赤红的湖水中伸出密密麻麻的血手,一个接一个血淋淋的冤魂从河水中爬上岸,在湖面上游荡着,于山壁间攀爬着。
颂苖后退了一步,才险险没有被血爪抓住脚腕。颂苖的瞳底一片腥红,冤魂太多,太多了,悬崖峭壁间充满了望之不绝,数之不尽的血色冤魂,各个都面目狰狞,彼此撕扯着吞噬着。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