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整个京大校园里黑成一片,因为时间太晚了,路灯灭了大半,隐隐约约只能看黑沉沉夜幕里雪花在飘。宿舍里本来在前一分钟灯也关了,现在又被打开。
孙思悦看程岁宁从床上翻起来,脸色都惊得变了,她也跟着坐了起来,“怎么了吗?”
程岁宁抿着唇摇摇头,随便拿了件有羽绒服就急匆匆的打开宿舍门往外走。
研究生宿舍管得松,她一边套着外套一边从宿舍里跑出来的时,还是被宿管阿姨留意。对方还没来及叫她,人影已经消失在大雪里。
宿舍阿姨看着背影,摇摇头,又将手机屏幕上刚刚错过的剧情划回来,嘴巴里念叨:“小姑娘一天到晚的不知道在急什么?眨眼工夫人就不见了。”
晚上温度低,再加上雪势丝毫没小,只要在室外多带一会儿就感觉要被冻住。程岁宁头发太长了,她嫌麻烦没吹透,现在开始吃苦头,寒风随便一吹她都觉得脑袋疼。
脚下都是雪,能见度又低,程岁宁不敢跑,只能脚步加快。陈庭越在电话里说得含糊,只说他现在在京大附一院急诊。她听得也迷糊,问了几句,他都只说你过来就知道了。
程岁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她在陈庭越那头嘈杂的背景音里好像听见了周温宴的声音。
是不是呢?
睫毛上沾上雪花,她分神的想了秒,就是这秒,脚下踩到一块被冻得很硬的雪,身体不受控制的前后摇摆了下,最后还是重心不稳得摔到在地上。
膝盖被磕得有点疼,但她心跳更不正常,七上八下的像是在预告什么要发生一般。这种恶劣天气又是深夜不好打车,她来得迟了些,还好路况很好没有再耽误时间。
医院的急诊室每晚都很忙,连雪夜也不放过,救护车闪着灯从门口驶入停在急诊入口,医生护士脚步匆忙的冲过来。担架床位家属病人,每个人脸上表情焦急,程岁宁避让开人群,低头快步往里面走。
她不喜欢医院,那段时间在医院里陪着外婆住了很久。她看着隔壁病床的人来来往往,有人痊愈有人离开。每次在走廊上走时,总能看见家属站在门外神情凝重又默默擦眼泪的景象。但她无法劝慰他人,因为她也是这些人里的一员。
医院里永远白色的灯光没什么别的情绪,陈庭越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看见程岁宁的那瞬间,他募的笑了。
一小时前,他刚从教室里出来,今天是晚上临时加的小组讨论,为了赶进度,结束的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