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过完年,就得出去打工,衡阴这地方不好挣钱的。小伙子,你现在家里还有其他亲人吗?”
在这个时候,正初阿叔展现出成熟社会人的一面,要把雪明的家庭问清楚。
雪明如实答:“只有一个妹妹,我和她都是被拐来的。两个人贩子当我们的养父母,把我们养大,后来遇见叶北大哥,我才有能力带妹妹离开这里,现在住在hk,在那边讨生活。”
“是好事,都是好事。”听见雪明的回答,正初阿叔轻轻拍着膝盖,十分庆幸:“前十几年,我还经常会看到新闻,有罪犯把人拐走,取器官和眼角膜,最后用头发溶解剂毁尸灭迹,我当时非常害怕,每到一个地方,就在进口小商品市场里守着,那时候是日本牌子的头发溶解剂好用,谁要是买了很多很多,我会立刻去问清楚,如果问不清楚就报警。你能长大,能和妹妹活到今天,就是很好的事情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紧接着阿叔又问:“谈朋友没有?”
雪明立刻答:“老板给我安排了一个对象,她人很好,但是年纪太小了,才二十一岁,我也才二十二岁,我觉得还不是时候,我没准备好当丈夫,也没准备好当父母——特别是工作,我在跨国的铁路系统里做安保人员,工作很危险。”
正初阿叔深深吸了一口烟,面容惆怅。
“我不知道你的工作性质,但是钱是挣不完的,总有更多更多的钱等着你去挣,可是重要的人却很少在身边,这就本末倒置了。”
“不是钱的问题,叔叔。”雪明立刻解释:“是必须完成的事。我对象也会和我一起去做。”
听雪明这么说,阿叔立刻笑了:“那就好,是很好的事业。”
雪明着急行程,又想到红星山之旅生死未卜,如果这位阿叔真的是他的父亲,恐怕没多少时间相认,也没多少时间相处。
这是另一笔骨肉债务,只是不能单纯用金钱来偿。
若是给亲生父母一笔养老费就草草离开——这也是一种人肉买卖。
要是还不上,心里一直会有一根苦寒的刺。
正初阿叔似乎看出雪明的窘迫,立刻起了别的话题:“你朋友是什么家庭?”
雪明想了想:“工人家庭。她父亲,也就是我现在喊的伯父,未来喊的岳父,年轻时是教书的,后来在汕尾扎根,进了泡沫厂。”
“都不好,他身体恐怕不太行。”姜正初自然而然的引走话题,不再谈亲子鉴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