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不停下落,擦都擦不及,边哭边喃喃,“不能这样,你不能老是这样……”那模样,委屈得肝肠寸断,让他的心也跟着抽紧。
太矛盾了。她前后的表现,传递出的信号,未免太过矛盾。
他曾下意识将不对劲的地方,归结于是她的伪装。可是一个人真的能伪装到这个程度吗?羞涩的她,呆乎乎的她,撒娇的她,赌气的她……明明那么真实,那么鲜活可爱,跟她一起的时间越久,他便越是动摇。
顾显在心中苦笑。果然一旦无视直觉的示警,事情就会变得复杂,现在他已经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搞错了?
没有投怀送抱,没有感觉,恐怕她醉后那句“特别讨厌”,才是真的……
“别生气了,”他倒了杯牛奶,推到楚湉湉手边,“你不喜欢那样,我下次不会了。”略微停顿,又补充,“尽量不会。”
顾忌着顾云霆,话不便说得太明,但他相信她应该能听得懂。他是说,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不会再唐突她——除非是她心甘情愿的。
楚湉湉沉默半晌,才低低“嗯”了一声。
饭毕,顾显在书房工作到深夜,才回到卧房。宽大的床上空空如也,沙发上蜷着小小一团,毯子半掉在地上。他叹了口气,将她抱起放在床上,扯起被子盖好,自己在沙发上躺下。
……明天还是换个长点的沙发吧,腿都伸不直。
床上,楚湉湉的睫毛颤了颤,半睁开眼睛。她当时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一声清脆的“啪”响之后,不仅顾显错愕,她也呆了。半是后悔半是难过,她才没忍住眼泪。
他又是那样,随随便便动手动脚,随随便便说那种话……是因为她总是不争气地抗拒不了,让他以为她是个轻佻的女孩子吗?
应该还是因为他不喜欢她吧。因为不喜欢,所以不重要,所以可以为所欲为。她想,他对唐之曼,肯定不会这样随便吧?
***
年纪大了真的伤不起,睡了一些日子硬木板,乍然换回松软的床垫,腰上的酸痛不减反增。清早,顾云霆扶着腰出了房间。
昨晚他心神大乱,现在怎么想,都觉得那两个孩子之间哪里怪怪的。表演是一种感性的职业,顾云霆做事向来不讲逻辑,只凭感觉。既然感觉怪,那么必然是有问题。
经过主卧,虚掩的门中传出对话声。
“怎么不穿我让人送来的衣服?没有喜欢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