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子弟入仕,对香料并不十分精通,得了广陵郡王所赠的半块奇楠香,奉若珍宝,恨不得把它供在祖宗牌位上。
出于对郡王赏识的回馈,唐知县早晚来驿馆请安,吃的,喝的,用的,不住地往驿馆里送,还找来了陈留最好的郎中,要为郡王请脉,但都被拒绝。
理由很简单,郡王自带医官,无须劳烦唐知县,也不用他每日过来请安,等郡王病体康愈,就会离去。
唐知县见不到广陵郡王的人,也不知他到底是个什么病情,坐立不安,心急如焚。
这祖宗是要在陈留过年吗?
他在这里过年,他们还要不要过年了?
广陵郡王在陈留驿馆病重的消息传出去,坐不住的人,又何止一个陈留知县?
“郡王。”驿馆阁里,程苍匆匆推门进去,看一眼正在窗前悠闲看书的广陵郡王,“何旭坐不住了,今日一大早便备了礼品,押了七八个人,往陈留来了。刚下帖子,说要拜见您。”
傅九衢眼皮一抬,合上书,冷笑。
“不见。胆敢犯到爷的头上,得叫他尝尝厉害。”
广陵郡王岂是可以花钱消灾的人?
“你去让蔡祁审他,他若说不出个缘由,我便押他回京,找他岳父要道理去。”
何旭是个探花郎不错,可他现年不足二十四就能主政一方知县,已是托了其岳父张尧卓的脸面。至于何旭在雍丘做的那些事,张尧卓知不知情,傅九衢管不着。无论如何,这屎盆子,必定要扣到张尧卓的脑袋上。
蔡祁在陈留都快要待出病来了。
小酒和小娘,这里都没有。在外公干,又在傅九衢的眼皮子底下,他不敢太过放肆,日子过得十分无趣。
因此,接了这差事,他摩拳擦掌原本兴奋得很。
哪里会想到,何旭见到他,二话不说就负荆请罪——
他带来的是什么人?全是与水匪有勾连的雍丘吏员,从县丞到主簿到捕头,一个不少,黑得整整齐齐。
何旭痛心疾首,说是自己用人不察,让这些属下钻了空子,勾结匪盗,祸害来往的船只,这也就罢了,他们居然狗胆包天,捅破了广陵郡王的船
这不,他把县丞都押来了,要杀要剐,全凭郡王做主。
何旭叫得那叫一个冤。
和唐文石的做法一模一样,何旭反过来将陈留和雍丘交界的匪患问题甩锅给了陈留,而他自己清白得好似世